經過三十組糾正試射,新槍的效能已經基本清楚了,他的射程可能由於子彈的關係,比小柳子的狙擊步槍要近個二三百米,並且由於望遠鏡上的刻度不是十分精確(那是大炮用黃火藥中的硝粉蝕上去的),鏡中的準星有些偏上,但是它仍然不失為一支好槍!最少比三八式的射程遠出了四五百米,並且如果使用得當的話(像由溜子使用),準確度也是十分驚人的!
新槍的效能讓大家興高采烈了起來,這時,大頭一拍腦袋,才想起了李公雞的吩咐,可是這黑天,上哪去打野物呢?
溜子沉穩地說:“打了這半天,野物哪敢再來,不如我們先回去,就說沒打到,行不?”
“開什麼玩笑!小柳子能空手回營打不到獵物,說出來騙鬼啊,李公雞不得扒你的皮!”三皮焦躁地說。
“不如這樣,我們在轉山的地邊埋伏他一夜,明天天亮前,總有東西餓得受不了,來地裡拱食,說不定能打個大的,這年頭山裡山外沒幾戶人家,東西肯定小不了!”小柳子沉著地分析著。
“還是小柳子精,我贊成!”大頭開始捧臭腳。
於是四比一,三皮的反對無效,大家決定留下來埋伏著打一次伏擊,爭取讓這支新槍,能發一次利市,得個好彩頭。
半夜,群星閃耀,幾個戰友席天幕地,興奮地說啊笑啊,在陣陣寒冷的春風中昂揚地笑鬧著,三皮不一會也春風滿面,嘻笑怒罵得興奮起來。大家都忘記了自己的使命,高聲的笑語讓附近的山中野物根本不敢靠前,但這特殊的一夜,必竟讓這幾個九死一生,歷盡艱險的勇士們,經歷了短短的暢快時光。
後半夜,寒氣加重,大家本能地像在大金山一樣,互相擠在一塊用體溫取暖,大炮與溜子先搶佔了最好的位置—大頭溫暖的身體兩側,滿足地三個人擠在了一起。三皮與小柳子對視一眼,滿臉不高興地白著對方,背靠背靠在了一起,但不一會兒,寒風讓他倆也迅速地合攏了,但是仍然是不相互理睬,必竟,他倆是“天敵”嗎!
不久,大頭髮出了轟轟作響的鼾聲,但沒人叫醒他,沒關係,在這片小小的解放區裡,不會再有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哪怕七狗在,也不會打擾大頭的好夢的,跟著,三皮小柳子溜子大炮也相繼進入了夢鄉,呼嚕聲此起彼伏,嚇得山林邊的野物們膽戰心驚,猶猶豫豫地不敢上前。
天上的星星頑皮地看著這一切,溫馨地笑著,遠處的山林一片寂靜。
天快亮了,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的軍號聲,溜子一驚起身,一腳踢醒了小柳子,看看天色還早,問道:“怎麼回事,這麼早就吹起床號?”
“這還不明白,七狗找咱們來了唄,要不誰還能把我們這幾頭蒜放在心上!”張大炮似醒非醒地分析,這也讓幾個人心頭一陣溫暖。
“不好,埋伏了一夜,野物毛都沒有一根,李公雞的臉得拉得這長!”三皮誇張地比劃了一下,大家笑了起來。
大頭憨憨的笑聲嗡嗡地震起了宿睡的幾群飛鳥,小柳子向山林看了一眼,興奮地指著一處,“看!”同時讓眾人噤聲。
幾個戰友以嚴明的戰術紀律、矯健的身手快速向前匍匐前進了二十幾多米,離開了已經讓他們的體溫捂暖的草窩,身體被早晨的寒霜刺激的機靈一下,睡意全無,視線內的輪廓漸漸清晰了,一頭公野豬雄偉的身影在晨霧中顯現出來。
三皮興奮得身體不爭氣地發抖,“真是肚子餓天下就下豆包啊!”他喃喃地說。
小柳子張大炮迅速與溜子嘀咕了幾句,溜子一把拉住了就要射擊的三皮,“祁哥,這樣行不行,你用新步槍,我用我的老槍,比五顆子彈,誰打到的肉多,這槍就歸誰行不?”
一聲祁哥讓三皮如飲美酒,雖然他警覺地想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破綻,經常自詡為神槍手的他不由得膨脹起來,“那我勝之不武啊!”
“沒事,說定了,你這邊我那邊,一會大頭喊開始一起打!”溜子向側前方前進了。
大頭喊開始更讓三皮放了心,在他心目中大頭必竟是十分“公正”的,他似乎忘記了正是大頭,前夜順了他的望遠鏡,現在已經被鋸開,正安在新槍上。
那頭公野豬彷彿已經嗅到了空氣中的殺機,警覺不安地低低嚎叫起來,大頭向起一躍,大喊一聲“開始!”果然十分公正。
三皮舉槍就射,但是他的心裡知道自己的底,沒敢直瞄野豬的眉心,只是對準了他的黑黑的肚皮,砰的一槍,就擊出了一個血洞。
猛然間,那頭受傷的野豬號叫著衝了上來,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