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楊文廣,並楊宗保坐騎白龍馬深入絕谷。這白龍馬識得舊途,藉著一點微微的星光月色,一路上引領穆桂英母子、楊七娘這一哨人馬闖進深山。於是有了文章的開頭場面。那段著名的高拔子之後的一段西皮原板,讓人聽了很起奮進心,原來奮進也不盡是慷然有悲色,也可以是這樣美的,這樣悠揚的,有白馬引路,有山前月色相隨,澗下溪流相伴。處處是好境。
披荊斬棘東南走,
石崩谷陷馬不前。
揮鞭縱馬過斷澗,
山高萬仞入雲端。
一陣狂風天色變,速奔東南!
岑參的詩中有:
彎彎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涼州。
涼州七里十萬家,胡人半解彈琵琶。
琵琶一曲腸堪斷,風蕭蕭兮夜漫漫。
詩寫的是涼州城,寫的是城內的七里十萬戶人家,卻沒來由的讓人悲涼,月兒彎彎照城頭,照著城外的白沙如雪如河,風蕭蕭而呼,恍惚間已作了金戈鐵馬的戰場。
空山絕谷,塞外荒漠,似有人語。這樣的邊陲險道除了戍邊之人來往行走,還有即是武林中人,金庸《天龍八部》:
喬峰一行人上得山來,但見東西山岩峭拔,中路盤旋崎嶇,果然是個絕險的所在,雄關依山傍險,高踞雁門山上。過雁穿雲,氣度軒昂。
龐莫雲道:“雁門山果然高峻,似鳥飛不越。”
司空玉道:“是啊,這山峰本名為代山,傳說雁兒南遊北歸,難以飛越高峰,皆從兩峰之間穿過,是以稱為雁門。”
這雁門關是大宋北邊重鎮,一出關外數十里,便是遼國之地。來到絕嶺,放眼四顧,但見長坡峻阪,寒林漠漠,茫然無際。
每每聽京劇悲慷處,便想到這兩處。
京劇就是帶有這樣一抹人世的蕭瑟,更鼓催寒夜,卻有著歷史的厚重,像唐詩。崑曲只是媚,嫋嫋婷婷,有細雨溼流光的傷感,像宋詞,且偏重花間派。
最早震撼我的是戲,其次是劉蘭芳的評書,再次是唐詩。後來是金庸的武俠,爾今使我迷醉的卻是京劇。京劇的古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