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水雷的觸角,不可能直達海面,而只要離海面有半公尺的空間,我們的身子就可以穿過去了。”
我苦笑道:“就算你的想法不錯,我們也必須拋棄潛水用具,和海水潛水機,才能過去了。”
納爾遜先生道:“我以為徒手游上幾浬,總比冒險去拆除水雷的信管好得多。工兵寧願拆除十個地雷,也不願意拆一個水雷,因為人遊近去,海水可能發生莫名其妙的震盪,這種震盪,有時便足以使得一枚水雷發生爆炸!”
我當然知道,要拆除水雷的信管,絕不容易的事情,因此,我首先拉動了潛水機上的操縱桿,潛水機緩緩地向上升去。
本來,我們的深度是二十公尺的,到了指示標上的指標,指莙三公尺的時候,我們的眼前,仍可以看到魔鬼的罐子也似的水雷觸角。
我和納爾遜先生繼續向上浮去,直到我們的背脊,已經幾乎出了水面,我們才看到,果然,水雷的觸角,離開海面,有一個空隙。
但是那空隙卻只有一公尺半左右!
那也就是說,即使我們拋去一切裝備,也要極度小心,方能不露出水面,而又不碰到水雷的觸角,在那樣的空隙中透過去。
我們又向下沉下去,在十公尺深處,納爾遜先生伸手和我握了一下,道:“如果萬一身子可能碰到水雷的觸角,那我們還是讓身子浮上水面的好,因為雷達網縱使發現了我們,我們還可以有逃避的機會!”
我一面解除身上的潛水衣,一面向納爾遜先生點著頭,表示我同意他的見解。
不一會,潛水機等東西,都沉入海底去了,我將那隻不透水的膠袋掛在頸上,開始向上浮去,到了將近到海面的時候,我以極慢的速度,向前游去。大海十分平靜,但是我卻覺得再大的鷩濤駭浪,也不能使我的心跳得那樣厲害。
我緩緩地向前遊著,究竟我是不是能否順利透過,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慢地遊近水雷的觸角,那是手指粗細的長鐵棒,直上直下的豎在海水之中,下到海底,上到離海面只有半公尺之處!
而我就茌那半公尺的空間越過去!
到我的身子,游到了那些觸角的上面之際,我全身的肌肉,都產生了僵硬的感覺,因為我離死亡,實在是太近了!
那一瞬間,其實至多也不過是一分鐘,但是在我來說,卻像是一個世紀!
終於,我游過來了!
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伸了一伸,雙臂也伸出了水面,像是一個被繩子捆綁了許多時候的人,一旦鬆了綁,便要舒一舒手腳一樣。
我才一伸開雙臂,發覺自己的身子還未曾下沉,雙臂竟已伸出了水面。
我連忙縮回手來,只見納爾遜先生也已經游過來了,他一把拉住我,便向海底下沉去,我們兩人誰也不說話,向前游去。
在我們向前游去之際,我們都看到了海水之上,傳來幾陣的灼亮。
那當然是在上空有照明彈的緣故。
我一面向前游去,一面心想,實不免駭然!
剛才,我雙手露出了海面,只不過是極短的時間,難道他們立即就發現了?我們已經拋棄了一切裝置,因此我和納爾遜先生,也沒有法子在海底通話,我們只是不斷地向前遊著。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我們已可以看到前面有著嵯峨的怪石,我們又向前遊了丈許,伸手抓住了滑膩的石角,向上浮起來。
不一會,我們的頭已經探出了水面。
這時候,我們兩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了,當我們的頭一探出水面之後,我們都大大地吐著氣,因為當我們茌海底潛泳之際,我們只能將口唇貼著水面,來匆匆忙忙地吸上一口氣。
我們都喘著氣,誰也不說話,過了片刻,納爾遜先生才道:“我們雖未被他們發現,但他們已發現有東西侵入了他們的水域了。”
我道:“他們可以肯定是人麼?海中的大魚難道不會遊近來麼?”
納爾遜先生道:“魚?如果海中的生物會遊近來的話,那麼水雷網早已炸完了,利用高頻率電波,可以將海中的所有生物,逐出老遠,這早已不是科學上的新發現了。”
我呆了半晌:“這樣說來,他們可以肯定侵入水域的是人了?”
納爾遜先生道:“那也不一定,譬如說,受傷的海鷗,落在海面之上,雷達網也可以立即感覺得到的,這要看他們的判斷能力如何了。”
我嘆了一口氣:“想不到我伸了一下手,卻又給前途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