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好多年沒有重新粉刷了。以前的綠色牆壁都斑駁了。高牆上打碎的窗戶都糊上了紙板,擋住了外面的天光。木地板都翹了,走起來嘎吱嘎吱地響,籃板上的籃圈都生鏽了。然而,多年以來,M。U。在所有的競技領域中都是聯賽冠軍。雖然它招的新生遠比它的競賽對手要少,但它的隊伍總能設法取勝,經常還是以大比分取勝。
第80節: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德斯蒙德繫上了外衣的扣子。雖然這是秋季裡很暖和的一天,但體育館裡卻很涼。如果他不知道的話,他會以為在他的身後立著一道冰牆呢。在他的頭頂上,大燈掙扎著想要趕走黑暗,一點點降臨的黑暗就像是沉入海底的死鯨的肚子。
他轉身看去,緊排在他後面的女孩笑了笑。她穿著一件平滑、寬鬆、色彩豔麗的非洲服裝,上面印著占星的符號。她的黑頭髮剪得很短;她的臉不大,五官端正,但因為太尖了,所以不能說是漂亮。
在所有這些年輕人裡應該是有一些漂亮的女孩和英俊的男孩的。他已經走過很多校園了,完全知道校花應該是個什麼標準。但這裡……那邊有個女孩,排在右手邊的那個隊裡,臉長得跟模特兒似的。但是,少了點兒什麼東西。
不,是多了點兒什麼。一種說不出的氣質,但是……令人厭惡?不,現在不見了。不,現在又有了。來回不停地變化,就像是一隻蝙蝠在明暗之間不停地撲來撲去。
排在他前面的那個小子又轉過身來。他笑的樣子就像是狐狸看見了一隻雞。
〃漂亮妞,哈,老爹?她喜歡歲數大的。說不定你們倆挺般配呢。〃
他的身上和衣服上的臭味在他的周圍揮之不去,就像繞著一隻死老鼠打轉的蒼蠅。
〃我對有戀父情結的女孩沒興趣,〃德斯蒙德冷冷地說。
〃在你這個歲數就不能挑挑撿撿了,〃那小子說著,又轉回身去。
德斯蒙德臉漲得通紅,他很快想像自己把那小子揍趴下了。但不太管用。
隊伍又往前挪動了。他看看手錶。他本打算半小時後給他媽媽打電話的。他應該能早點到這兒的。但他睡過頭了,而且鬧鐘還停了,當它又走起來的時候,似乎還滿不在乎似的。當然,它並非如此,但不知為何,他覺得他的東西就應該對他在意。這是非理性的,但他如果是一個相信理性至上的人的話,他還會在這兒嗎?這些學生有誰還會在這兒呢?
隊伍走走停停地向前移動著,像一隻蜈蜙,不時地站下來,確認一下有沒有人偷了它的腿。當他排到了頭一個的時候,離他預定的打電話的時間已經過去10分鐘了。在登記臺後面的是一個比他老得多的男人。他的臉上全是褶,像是在一團灰色的生麵糰上用手指甲劃了劃,又捏成了大致的人形似的。烏賊嘴似的鼻子貼在麵糰上。雜亂的白眉毛下,一雙眼睛轉個不停。
一隻手接過了德斯蒙德的材料和打孔卡片,那不像是一個老年人的手。手很大,很厚,白白的,很光滑。手指甲很髒。
〃我猜,是羅德里克·德斯蒙德吧。〃
那聲音很刺耳,一點兒沒有一個老人所有的嘶啞的顫音。
〃啊,你認識我?〃
〃當然嘍。我看過你的幾篇寫神秘學的小說。而且,10年前,我還拒絕了你的要求,沒給你影印那本書的某些章節。〃
掛在發舊的斜紋呢外套上的名牌上寫的是:R·萊亞門,COTOAAHD。看來,這位就是〃神秘藝術和歷史系委員會〃的主席了。
〃你寫的那篇討論阿爾哈茲萊德的名字的起源的論文是一篇很出色的語言學研究文獻。我知道那名字的起源不是阿拉伯語,甚至都不是閃米特語,但坦白地講,我不知道那個詞是什麼時候被從阿拉伯語裡剔除的。關於它是如何保留下來的,在你的解釋中只提到了它和葉門人有關,你說它的原意不是'瘋子',而是'那個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的人',真是說得太對了。〃
他停了一下,又笑著說,〃當你的母親迫不得已陪你一起去葉門的時候,她抱怨了嗎?〃
德斯蒙德說,〃沒-沒人強迫她。〃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可是你怎麼知道她……?〃
〃我看過寫你的傳記。〃
萊亞門輕聲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著就像是晃動一個裝著釘子的木桶時發出的聲音。〃你寫的關於阿爾哈茲萊德的文章和你在你的小說裡所展現的知識就是你在60歲的時候還能被這個系錄取的重要原因。〃
他在表格上籤了字,把卡片還給了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