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3 / 4)

他捏住我下巴。

“啪!”鞭風夾著冷風,貼面咫尺。我一下睜眼,郭曜又驚又慌,一碗湯藥灑了一身。

“郭曜!珍珠呢!外面做什麼?你的人做什麼和伊賀打起來?珍珠呢。。。”

來人質問連連,我撲地,啞聲爬去,手腳並用。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我舉高雙手,我熱淚摒流,我撲進他懷裡不管甲兵堅韌,不管徵袍血腥。“怎麼?郭曜你做什麼綁她?珍珠,珍珠,你哪裡痛?哪裡傷?哪裡。。。”大哥七手八腳來扯我手上捆繩,他摸我臉,他捏我手,他上下確定我無傷無痛,“你流血了?怎麼回事?哪裡痛?告訴哥哥!”他翻開我裙襬,深深的暗紅,襯著粉紅的裙裡。郭曜是不信是驚惶,我坦然無畏地看他,“哥哥,我要換衣服,我身上不方便。”

“珍珠!為什麼!你為什麼!為什麼?告訴我!”郭曜大吼大叫,為什麼?為什麼!“我喜歡史朝義!我就喜歡他!你不讓我見他我就死!我死在你手上也不要見李俶!”我衝他大叫,手被牢牢抓起,大哥扳起我,大手揮起,“珍珠,不許胡說!李俶就快到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郭曜死死看我,雙眼血紅,我噙淚窩向大哥,“那孩子是誰的?”大哥犀利的目光讓我驚起一跳,他一眼就看見了,九瑾舉著胖乎乎的小爪衝他笑,她喜歡我的臉,大哥和我長得極度相似。。。“爹。。。爹!”她第一個發音居然是叫“爹”!她居然叫大哥爹!天哪!

“瑾兒,珍珠的女兒,廣平王的雙生子。”郭曜低哼。

“胡說!瑾兒我會不知?郭旰送去吳興了。珍珠的女兒?珍珠,你說的?嗯,她是誰?誰家的?”大哥反手扯住我,我想逃,一步步倒退門口,“你怎麼了?怕什麼?她是誰?告訴哥哥。”大哥眉擰起,眼寒起,我忽然發現他血染徵袍,風雪凜人。“是。。。”我艱難吞嚥口水,一個唇形的“安”,他倏然變色。“混帳!”—“啪!”他重重掌摑,我應聲跌倒,身子斷翅般撞向門廊,右頰巨痛,身心俱痛。

“珍珠!”

“珍珠!”

我被扶起,納如一具胸膛。

“珍珠!子儀!你做什麼打她!”

我來不及覺痛,我閉眼去逃,眼前金星閃爍天懸地轉,我的世界在塌坍,我捂心痛慟,他由後抱我一聲聲迭聲呼喚。

“珍珠!看看我!珍珠,是我!是我!是我李俶!俶啊!”

我不願睜眼,我頭痛欲裂,上一次是盲眼,這一次可不可以盲心。“珍珠,是哥哥不好,對不起,珍珠,哥哥對不起你。”懷抱換了,呼喚我的人換了,我盡力去睜眼,去尋找他的胸膛,他的臂彎,大哥,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哥哥,我不想醒,我不要醒,你別叫醒我。”我闔眼,耳邊只留大哥的遍遍保證,“好,我不叫你,醒了也沒關係,我們忘了啊,什麼都忘了啊。”我是想忘,什麼都忘了,只是,我還是沒能告訴他,我沒懷孕,他要是知道,會不會傷心少些,朝義。。。哥哥?

風雷動變化瞬息間

英雄淚如何說從頭

前塵灰飛煙沒

嘆回首月明中

往事如煙似夢

轉眼歲月匆匆

。。。

四月中,自雨水後,土膏脈動,雨生百穀。二十日夜雨如密,晨起晴開,百草清香。

桌案上一軸墨跡新幹的《南鄉子》,筆法剛勁清瘦,結構疏朗俊逸,形如屈鐵斷金。

“何處淬吳鉤

一片城荒枕碧流

曾是當年龍戰地 颼颼

塞草霜風滿地秋

霸業等閒休

躍馬橫戈總白頭

莫把韶華輕換了 封候

多少英雄只廢丘”

是瘦金體,是大哥回來了。帳門一挑,笑容才起,僵落。

“珍珠,起了?”來人並不是大哥,而是我二哥。“怎麼,是我就笑都沒了?”他曬笑。“不是,二哥早。”我勉強笑,禮貌問早。不是我故意,是第一反應直覺如此。我有兩個哥哥,大哥郭子儀,是唐軍副帥,二哥郭曜,是禁軍衛尉卿,兼任中軍果毅都尉。大哥四月出徵潼關,三日前前線戰報唐軍大敗,隨軍判官監軍盡數被敵軍所俘,軍資器械丟棄殆盡,訊息傳回,二哥營前斬殺敵軍俘虜,懸於轅門。兩軍開戰,這許是慣常激勵軍心士氣的作法,我小心繞他出帳,說實話我比較依賴大哥,我在潞州住了半月,在河東住了一月,隨軍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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