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中大獎的是一個打雜的小丫頭,小丫頭可開心了,因為謝止給了她一個紅包,相當於她一個月的工錢。
不就是扮屍體嗎,多大點事,六扇門裡男女老少就沒有害怕這個的。換身衣服,往地上一躺,蓋個白布。
就幾句話的功夫,一個月的工錢到手了,就問你心動不心動,要不是葉彩唐要站在一旁好好看看李武的表情,這差事別人都搶不過。
小丫頭在停屍房裡躺好,葉彩唐讓她儘量呼吸輕微一點,走開兩步看了看,調整了一下角度,道:“把人找來吧。”
只要不露臉,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小丫頭髒的像是在地裡埋了兩天挖出來的。
停屍房裡光線昏暗,氣氛陰森,小丫頭臉上抹的黑乎乎的,身上還澆了豬血吹乾了,兇案現場回來的也不過如此。
李武被提出來的時候只覺得莫名其妙,膽戰心驚問了一路,直到進了停屍房,王統才鬆口。
“認屍。”王統走進房間,正對面就是蓋著白布的屍體,葉彩唐站在一旁,身上也沾了一點紅色,好像是剛驗完屍。
一陣血腥的味道從屍體上傳出來,
李武有點懵:“認……誰的屍?”
葉彩唐摘下手套丟在一旁,走過來:“於豔喜的屍體找到了,你認一下是不是。”
李武整個人都懵了。
他如被雷劈了一般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十分呆滯,好像聽見了不可思議的訊息一樣。
葉彩唐和謝止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確實是有問題的。
於豔喜已經死了,屍體失蹤了,找到她的屍體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為什麼李武會露出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
葉彩唐道:“不過檢查了一下屍體,於豔喜的致命傷和你說的可不一樣……”
葉彩唐話沒說完,李武已經衝了過去。
謝止一把抓住了他。
“你幹什麼?”
謝止也沒有太用力,給了李武一點掙扎的空間。
李武一邊扒拉開謝止,一邊喃喃道:“不可能。”
不可能是什麼意思呢,可以理解為,於豔喜的屍體是不可能找到的,或者,於豔喜,根本不可能有屍體。
謝止放開了手,李武終於衝到了屍體前,他一把掀開了白布。
小丫頭睜開眼,對他一笑。
李武這一下差點沒被嚇死。
他啊的一聲慘叫,連著往後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這……”李武這半天,終於反應過來了:“這不是……你們訛我?”
“是,是訛你。”劉沙把李武拎起來:“這不是訛出來了麼,你最好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於豔喜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然的話,六扇門裡有的是讓人說話的地方。”
說的好,葉彩唐點頭。
你看看,雖然你們不願意承認,但最終的走向還不是嚴刑逼供。
葉彩唐自告奮勇:“我去拖住大人,劉哥你把他拎去刑訊室……”
竟然還有這種操作,李武臉都白了。
但劉沙真的來拽他了,一邊拽,一邊對葉彩唐陰森一笑。
“拖住大人一刻鐘就行,我就不信了,六扇門裡七十二般刑具,搞不定一個犯人。”劉沙袖子一卷,露出手臂上的一道陳年舊傷疤,十分可怖。
葉彩唐第一次看也被嚇了一跳,那是很嚴重的一處燒傷,凹凸不平顏色深沉,還以為他經歷過什麼悲慘的過去。
好在這年代的人無論冬夏都穿長袖,劉沙的疤一般外人也看不著,嚇不到人。
不過據王統回憶,那是劉沙很多年前有一次喝多了,半夜跟著了魔一樣非要烤紅薯吃,攔都攔不住,結果烤一半睡著了,摔在爐子上燒的。
那天晚上劉沙的慘叫聲響徹六扇門,到現在他都不吃烤紅薯。
真是無妄之災。
可憐李武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哪有那樣的錚錚鐵骨,根本不用盡刑訊室,還沒拖出院子就崩潰了。
“我說,我都說……”李武喊道:“但是我求你們,千萬不要告訴我爹孃。”
李仁尋夫妻給兒媳婦配陰婚是瞞著李武的,如今看來,於豔喜的是,李武也有瞞著他們的秘密,這一家子看起來父慈子孝,故事倒是不少。
夏樾打發了楚時景,一邊想著怎麼撬開李武的嘴,一邊往回走。
走到小廳門口,就聽見李武說:“其實豔喜沒死,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