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竟然用的標題是王熙鳳毒設相思局!
哪怕不太喜歡這個未來兒媳婦,但他賈赦也得正兒八經客觀說一句,賈瑞那個王八蛋,王熙鳳壓根沒錯啊,否則等待的只有王熙鳳被浸豬籠!哦,大戶人家不講究這個,直接弄個暴斃!要知道對一個婦道人家而言,名聲比命還重要。尤其這種“毒”用詞太過誅人了。
且秦可卿可是警幻的妹妹,還被指給了賈寶玉做妻。
嘖嘖,品品,無數蛛絲馬跡都說明了《紅樓夢》細思極恐!
必須保護我方獨苗苗!
越想越覺得自己邏輯正確無誤,比賈政的猜想“有政、敵拿後宅隱私當把柄”來得完美可靠多,賈赦因此研磨愈發來勁。
賈珍見狀漸漸回過神來看著面色凝重的叔叔,頗為不好意思的垂了垂腦袋。研磨這種事情,都是書童乾的活,尤其是賈赦這個叔叔,從前手裡只拿銀票和古玩的叔叔,據說是被隔壁曾叔祖父夫夫們嬌嬌養長大。整個京城官宦人家都出了名的嬌養的主兒。
如今為了讓他練好字這般卑微似僕。
心理湧出些酸澀來,賈珍哼了哼鼻翼,難得握筆認真,老老實實坐如松柏,好好寫字。
不過一炷香時間,賈珍便再一次抄錄完畢了。
賈赦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大侄子,又看了眼抄錄的字跡。相比第一次而言,此次規規矩矩方方正正的楷體,光瞧著就很賞心悅目。因此彩虹屁不差錢吹。邊吹還邊拉著賈珍咬耳朵嘀咕著:“以後咱們不要說拍馬屁這樣不文雅大俗的詞彙,要是遇到上皇了,聊起這話題了就說拍彩虹屁,知道嗎?你年輕,而且又叫安義男,我琢磨著總有點移情的意思在。你爹在皇帝面前的情分,你得繼承。”
賈珍似懂非懂,挑著自己最困惑的問:“彩虹屁?”
“跟拍馬屁意思差不多,但是你想想彩虹在天上多好看。”作為一個話本集大成者,賈赦解釋起來,十分淡定,挑揀著自己愛聽的意思來。
反正,他赦大老爺憑一萬兩買的烏盆。
烏盆裡出現的鬼啊,還有小說,都是他赦大老爺的!
賈珍理解點點頭,拿著似還想再說教的賈赦,心理先前湧起的感動都化作了實力做派,拽著人往衙門走:“趕緊遞奏摺,咱們先玩到手。”
賈赦認命的帶著賈珍禮部走一圈,拿著賈政昨日科普的流程,準確無誤朝有司科室遞上改建的奏摺。
當然禮部全體都因他們叔侄兩的到來,如臨大敵,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
賈赦撥弄著手中的茶盞,瞥了眼上下翻飛的茶梗,望著那銀澄碧綠的茶水,心理嘖嘖了兩聲—堂堂禮部窮到這份上了?碧螺春次品中的次品也能入這些文雅禮部大人們的嘴?
還是特意招待他們賈家人專用啊?
思緒翻飛了會,賈赦面對禮部侍郎的試探,一概莫得感情的開口,直白的一如身在太廟的畫風:“不知道,不曉得,我敬哥是貴公子之首,我是紈絝之首,兩者井水不犯河水。”
要不是賈珍身上帶著金光閃閃的龍氣,被老鬼知曉了。
否則他賈赦自己個都得抱著自家老爹的牌位哭一哭—丟失的探花為什麼那麼戳上皇的心肝脾肺腎了。竟然比您老的威名還重要!
而另一邊賈珍托腮看著一群人聊天,困得眼皮都漸漸黏合在了一起,眼眸眯了眯,想要睡覺。之所以沒睡著,是禮部衙門的椅子太硬了,墊子還薄薄一層,時間長了不亞於如坐針氈,屁、股、痛。
之所以寒暄過後沒人圍繞著他問話,是因為他叫安義男。
跟廢太子的最終的封號忠義,似有異曲同工之妙。
讓人懷疑私生子的那種微妙。
因為廢太子的遺孤受封的是瑾義郡王。
想著,賈珍努力翻了個白眼,企圖讓自己粘在一起的眼皮重開出一條明亮的縫隙來。畢竟,睡著了不太好。但是今天實在起太早了,又在書房用功而不是補覺。
賈赦眼角餘光幽幽的看著似乎自成一圈,努力在睡與不睡中反覆橫挑的大侄子,心疼不行,乾脆無比結束沒營養的禮儀寒暄。反正上皇一句話,該做閱讀理解的不是他們賈家人。
禮部侍郎一行也沒錯過那腦袋點點,欲睡未睡的安義男,互相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自己的震驚。
賈珍好歹也十三歲了吧,想當年他們十三歲……呸,想賈珍的爹賈敬十三歲時已經隨太子出閣講學,風姿綽約,出口成章,驚豔才絕,否則何至於讓文臣世家書香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