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玩兒這些小玩意兒。”
我耐了性子勸道,“心氣兒再高不也是孩子嘛,是個孩子哪兒有不愛玩兒的道理。”
“妾身受教了,改日就叫下人們去置辦些來,福晉家的小阿哥正是黏人的時候兒呢,您出來了這麼久,小阿哥定要找您了。妾身福薄也未得見,等哪日您得空兒了,妾身須得央著我家福晉一塊兒去登門拜訪呢!”
這就要趕人了?我不捨的看看正玩得歡實的弘昌,胤裪也快下朝了,我不想讓他回來看不到我,就當是我自欺欺人吧,如果他看見我在家,是不是就會覺得我沒有出去了,這樣子,他心裡會不會好受一點兒?想起昨天耳邊的那聲嘆息,便覺得整個腸胃就絞在一塊兒地疼,於是我點頭道,“我倒是也該回去了。”
“十二福晉,箏主子——”一個小丫頭突然從屋外竄了進來,面上是難掩的喜色。
“誰讓你進來的,這般毛毛躁躁,還有沒有規矩?”玉箏怒斥一聲,彷彿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她身上,又回過頭來略帶歉意地看著我,“不好意思,讓福晉見笑了。”
“不礙的。”我和顏悅色的望向剛才那個被玉箏嚇得花容失色的小丫頭,問道,“你有什麼事兒嗎?”
“回十二福晉的話,我們福晉讓奴婢來箏主子這兒找您致謝。”
“謝我?”這話說得我暈頭轉向,“我有什麼好謝的?”
“您一離了前廳,主子起身時一下子發昏就栽在地上了,奴才們叫來太醫診了,太醫說,主子是……是喜脈!”小丫頭後來因過度興奮而激動的說話也斷斷續續的,我聽了她前半句真是嚇得一哆嗦,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麼是好,可聽到“喜脈”那兩個字兒時,發現玉箏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這叫什麼?無巧不成書嗎?我就隨口一說的奉承話竟然也能成真,可驚異之餘濃濃的悲哀之感鋪天蓋地地向我襲來,終於要開始了嗎?胤祥給了兆佳氏一生的榮寵,他們倆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是我由我來見證的。
“替我恭喜你們福晉,謝我做什麼?不過是歪打正著而已,還是她自己是個有福氣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番話來的,臉上的肌肉笑得早已僵硬,連回了府時,還保持著這幅招牌式的笑容,從前上的作文課裡不是有一種寫作手法麼?叫什麼以樂寫哀之類的,我面上一直笑著,心裡卻痛得麻木,以樂寫哀,原來如此。
心靈皈依
回到府裡時,胤裪還沒有回來,我趕緊讓素荷把我身上這身兒華麗的嫡福晉裝扮換成一般的衣裳,叫她去取了筆墨紙硯,我在桌子上臨起字來,腦子裡卻總想著從前在百度百科上看到的關於胤祥子嗣的記載,第二女郡主,康熙四十六年生,母為嫡福晉兆佳氏……
“想什麼呢?”手中的筆被來人握住,他就著我的手在宣紙上寫下了兩個字,我低頭看過去,原來是我現在這副身體的名字——“煙嵐。”
胤裪淺笑著望著我,“‘煙嵐雲岫,洲渚林薄,更相映發,朝暮萬態。’這個名字,我很喜歡。”
我靜靜盯著眼前的那兩個大字,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胤祥對我字跡的評價“虛無縹緲”“不染凡塵”“仙風道骨”,他曾說我的字和他十二哥的頗為相像,從前我一直未注意過胤裪寫的字,今天這樣一看,卻正如胤祥所說,難道我們的緣分從那時起就得以預見了嗎?我嘴角逸出了一絲笑,字如其人呢,或許我和胤裪本就是一類人。
忍不住拿話兒來揶揄他,“倒是比奼紫嫣紅的‘嫣’,空谷幽蘭的‘蘭’這兩個字要好。”
他嘆道,“是啊,既是空谷幽蘭又怎會奼紫嫣紅的招蜂引蝶呢?與你的意蘊相比,我這一番說辭自然是相形見絀。”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初見的那一天,十二阿哥,在宮裡待了這麼長時間,我居然從沒有見過。有緣千里來相會吧,感情這東西總與認識的長短無關的。
他娓娓道出了埋藏已久的心事,“我從沒有見過那麼伶俐的宮女,會把我這個在上書房讀了這麼些年書的皇子給比下去,也許是從那天起吧,我開始有意無意的接近你,總隱隱覺得,你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在我不經意的時候,會讓我眼前一亮。”
我失笑,“我還有這麼些好兒呢?倒難為你慧眼識英才了。”
他用手指輕輕地繞著我的髮梢,“不僅如此,我還救了你的命呢,你可得好好兒謝謝我。”
“那我就以身相許來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吧……”想著電視劇裡的經典對白,我這張嘴沒過腦子就一禿嚕說了出來,說完後才恍覺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