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受災苦;比如說三千王子的故事,她自己動手修建了一個避難草場,收容了三千二百多個無家可歸的孤兒;再比如說燈塔女神的故事,那也是她在驚濤駭浪中,高擎火把站在龍牙島的尖峰上,為迷途的海員指引方向……”
齊朗用力地回憶了一下,但很遺憾,有關於王后的任何一個故事,在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那只是傳說,不是那樣的嗎?”
“那絕不僅僅是傳說!”董宏把他那堅信的目光投向了溪流的下游,“那就是她,我們的王后。所有百姓都尊敬她,愛戴她。自從她在十年前的那場浩劫中自殺殉國,她的故事一直流傳在我們身邊,溫暖著我們,激勵著我們。”
他向著齊朗舉起了那顆靈石:“我們宗浩王國雖然覆滅了,但她的精神一直與我們同在。據說,天神為了紀念她的功績,為她修建了一個水晶棺,儲存她的屍身永遠不會毀壞,就擺放在東陽城北的那座聖墓頂端,供萬民膜拜。而不知從哪裡傳出的這種說法,說王后娘娘生前最喜歡收集這些漂亮的小石頭,於是每個前去祭拜的人,都會千萬百計找到它,用它作為獻祭品,以表達我們的敬意。”
“竟然是這樣的……”齊朗默默地點了點頭,莫名的嚮往之情在他心頭油然而生。他扭臉向那幾位兄弟望了一望,從喬安娜的眼神中,他也看出了那種嚮往,而古爾夫和奧烏顯然也持有同樣的想法。
“決定吧。”喬安娜眨了眨那雙大眼睛,向著齊朗歪了歪腦袋,“那是老先生最後的遺願,我們應該替他完成這個願望。”
“是的。”齊朗把靈石裝進了口袋裡,“對於這樣一位傳奇般的女性,我們也應該表達自己的尊敬之情。”
在河邊找到一片平地挖好了一個墓穴後,桑老先生入土為安。而齊朗一行五人則在當天下午,馬不停蹄地順流而下,一直走到了傍晚時分,一座宏偉高大的祭壇已經出現在了落日餘暉當中。
那是一座足有三百米高的方椎形建築,廣大平整的草毯當中,潔白的大理石臺階一層一層地向天空中伸展,四周鮮花錦簇,清香恰人,極目向祭壇頂端望去,一副光燦燦的水晶棺擺在那裡,好像巨塔上的一顆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正南側的通道中,三五成群的中老年人,相互攙扶著拾階而上。眼下很明顯並非理想的祭掃時節,不過前來獻祭的人數卻仍然不少,粗略計算也該有上百人的樣子。只不過那些人的年齡普遍偏大這一點卻令人感到奇怪,看來新生的一代早已經被偉大的姜平兄弟洗了腦,對於那些虛無飄渺的故事早就不感興趣了。
齊朗在四周觀察了一圈,看守也就十來人的樣子,而且眼下正趕上用餐時間,他們都躲在了那一排小草屋裡,各自招呼著享用餐飯,反正聖墓一直都是秩序井然,往來祭拜的客人又多是些沒什麼危險性的老傢伙們,警覺性早已離他們而去了。
為免太過引人注目,齊朗他們還是把馬匹遠遠地栓在了樹林子裡,整理好著裝,面帶肅穆的表情,跟著人群緩步走了上去。
齊朗怎樣也未曾料到,這幾百級臺階竟然成了一條通往記憶深處的隧道,一直沉睡的記憶就從這裡開始慢慢地復甦了過來,尤其當浮在空氣中那淡淡的山茶花香氣,一絲一絲地浸潤著他的腦部神經時,記憶就像一塊被柔軟巾帕擦拭過的玻璃,每一次輕輕的掃拂,都會讓那扇隔斷更加透明,讓裡面的景緻更加清晰……
莫名的憂傷縈繞在四周的空氣裡。
那並非是因為這裡的行人都沉默不語,也並非是因為輕風吹得遍地白花沙沙嗚咽,只是因為,在這裡,他感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那是令他異常親切的氣息,親切得好像他隨時可以融化在那氣息裡,無憂無慮,無牽無掛。
齊朗接近了,就在上面,十幾階遠的頂端——她就躺在那裡,面帶紅潤地微笑著,栩栩如生。
但齊朗已經看不清楚了,那是因為,淚水已經模糊了他的雙眼。那是他闊別了好久的眼淚,大概快要到五年了,自從他加入了旋鋒軍,毅然踏上征途後,再多的困苦,再多的委曲,都未曾流下來過的淚水;但此刻,淚水可以在眼眶中打轉,卻不可以滴落下來,尤其是不可以在她面前,那樣軟弱地滴落……
齊朗的步子慢了下來,彷彿每一步都要對抗數千公斤的重力,但又好像是他自己的決定——因為他不可以像那些過客一樣,慢慢地走上去,鞠躬行上一禮,把手中的鮮花整齊地擺放在水晶棺的周圍,再將那顆靈石送上祭臺。那對齊朗而言是遠遠不夠的。
他跪了下去,就那樣雙膝著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