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一下子筆直地站了起來:“尊貴的先生,您好!”
古爾夫被嚇了一跳,那句“偉大的姜平兄弟萬歲”幾乎就要脫口而出,卻先已被對方那和藹可親的笑容所征服,戰戰兢兢地回問了一句:“麻煩你再重複一遍,都要哪些檔案來著?”
對面那位卻早已修正了自己的規章制度:“瞧您說的,那些繁瑣的程式可免則免了。像您這樣尊貴的客人,只需要在這張交收單據上籤個字,剩下的我們都能幫您代辦。不過,這手續費可能要多收一些……但規定如此,我們也是照章辦事。”
古爾夫忍住偷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手續費該收就收吧,只希望你們那邊手腳能快著點,正像你所說的,你們一天的辦公時間只有十三分鐘罷了,可千萬別耽誤了你們休息。”
“為您效勞我們是不辭辛苦的。”滿臉堆笑中,那位老兄招呼夥伴一聲,利手利腳地開始忙上了。沒用多久,古爾夫腳下已經擺好了滿滿五大麻袋的紙鈔。
“您點點看,扣除手續費,一共是四千八百五十五萬宗元,一張不多,一張不少,價碼公正,童叟無欺。”
“這手續費這麼貴啊?”古爾夫吐了吐舌頭,卻也沒心情再去仔細盤算,一手抓了兩袋,胳膊下面還夾了一袋,轉身就走。
那位仁兄則帶領著幾位夥伴連點頭帶哈腰,嘴裡還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了一句:“這位尊貴的客人,您是打南邊來的?”
所謂的“南邊”看樣子應該指的是奧托帝國。古爾夫含糊其辭地點了點頭:“沒錯的,就是南邊……但我不能跟你說太多,因為我們的國王給我們安排了重要的任務,是機密!”
那位連忙一手捂住耳朵,一手矇住眼睛,躬身作答:“那我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看到。您老走好,小心臺階。”
出了大門,齊朗連忙搭手把五袋子紙鈔架上馬背,兩人帶轉馬匹,徑直趕奔供應社採買糧食。半道上,古爾夫向著齊朗使了個眼色,壓低了聲音說:“昨天那位老先生應該說的沒錯,他們和奧托帝國應該還有聯絡,我只虛報了一句是從南邊來的,他們嚇得臉色都變了。我猜那位偉大的姜平兄弟,應該是奧托帝國的傀儡。看來我們這支希望軍團沒白跑這一趟,說不定還得和那幫傢伙打上幾架。”
齊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越來越覺得這裡面的事情有些棘手——正如那位桑老先生所講的那樣,眼下當權的那位姜平兄弟已經用他的宣傳攻勢控制了人心,全國上下均把他視為救世主一樣的偉大人物,如果自己在這時跳出來與他為難,那幾乎稱得上是與整國萬萬平民為敵,實現起來的難度可想而知。看來有機會還真得前往東陽城,向那位極有見識的老先生好好請教請教,畢竟在他記憶中,那東陽城也是他自己的故鄉。
在供應社的採買還算順利,八字鬍早已經準備好了七八輛驢車,幾乎沒費什麼口舌,付清了紙鈔,交割事畢後,齊朗和古爾夫帶著這支毛驢隊伍,出了鎮子,又繞了幾圈,看準了無人尾隨,才北渡大辛河,直奔中陽山脈趕去。
接近傍晚時分,糧草車終於抵達目的地,但意想不到的麻煩又來了。
在風水陣裡繞了一個來小時,齊朗和古爾夫竟然又迷路了。古爾夫明明在莫名其妙的鬼牆陣裡走過幾次,回回都是通行無阻,可這一回雖然他異常確定自己沒有錯過任何一個標識,但那左轉的口令竟然失效了。看來這風水陣有人動過手腳,極有可能是喬安娜氣憤不過,逼著青果捉弄一下采買的這對兄弟。
古爾夫氣得幾乎要吐血了,新學的那句“這幫孫子”可算派上了用場,在他嘴裡一個勁的唸叨不停。然而就在這時,齊朗卻安靜了下來,他向著古爾夫擺了擺手,從包囊中扯出了聖血弓箭,開始進入到備戰狀態。
“出來吧!”他向林子深處大喊了一聲,“我發現你們了,一共十七人,有一位我們是見過面的。魯思小兄弟,你知道我不願意傷害到你們的。”
果不其然,窸窸窣窣一陣響動過後,一群十多歲模樣的小傢伙們從四面八方探出了腦袋。他們有的手裡拿著匕首棍棒,有的操著石塊,還有位禿腦袋留著一根獨辮子的小男孩子竟然拎著一把玩具似的木劍,上來就結結巴巴地嚷嚷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留……留下買路財!”
古爾夫好奇地望了齊朗一眼:“‘留……留……留下買路財’是什麼意思?”
齊朗聳了聳肩:“這番話我好像有些印象,應該是某些戲文裡,強盜慣用的口號。簡單點兒說,我們遇到打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