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山換嶽”功把其劍身蘊含的巨勁全擊在他的身上。
一剎那間,兩敗俱傷。
趙燕俠不敢戀戰,縱身飛遁。
兩人雖同時受傷,趙燕俠濺血,冷血內創,但以冷血之堅忍耐力竟仍不如趙燕俠恢復得快。
就在這疾如電掣的瞬息間,兩道人影飛起,一左一右,夾擊趙燕俠。
三人空中交手,一起一伏,又一縱一伏,再一躍一沉,總共三起三落,三個人,就像履半空為平地一般,也像是三個知交,在並肩踏步,但冷血卻瞧出三人在陰霾密佈的晨色空中已交手九十三招,是這全場廝殺裡最險的惡鬥。
左邊出手的是神劍蕭亮。
右邊出手的是大夢方覺曉。
要不是這兩人的襲擊,趙燕俠早就逃逸而去了。
三起三伏後,三人同時往地面一沉,他們沉伏得快,竄起也極之迅疾。
但是在三人第三度落下之勢,三人之膝俱為之一蹲,卻陡然頓住,沒有馬上彈起來。
然後是“咕咚”一聲,一人仆地。
仆倒的是方覺曉。
餘下二人,稍稍一頓,即刻像在勁簧上的彈九般躍起。
冷血清清楚楚的目睹空中慘烈的戰況:蕭亮一劍抵住趙燕俠的咽喉,但沒有刺下去,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是就在電光石火間,趙燕俠的十七節三稜鋼頷,已劈擊在蕭亮門頂上。
蕭亮悶哼一聲,出劍。
劍並不刺向趙燕俠咽喉,只刺穿他的左眼,即是因為蕭亮在刺出之際把劍鋒陡然一沉之故。
蕭亮落下,鮮血已遍灑他的臉孔。
趙燕俠落地,但因腿傷無法再躍起。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在自己臉頰上,拍地打了一掌,原來有一隻蚊子,竟在這個時候,叮了他一口。
他開始還不覺什麼,但這一叮之痛,非比尋常,整張臉都火辣辣像焚燒起來一般!
趙燕俠此驚非同小可,想勉力起身應敵,忽覺臉上像浸在熔岩裡攪和一般,全身血液都變成了熔漿,他狂呼道:“蚊子,那蚊子——!”
螫他一口的蚊子,當然就是那三隻放出來嚇走大蚊裡的三隻有毒蚊子之一。
這隻蚊子已被他一掌打死了,可是趙燕俠現在的情形,只怕比死更慘。
冷血微嘆,出手結束了半瘋狂狀態的趙燕俠之生命。
二
大夢方覺曉除了口邊又添了兩縷血跡外,耳孔也正淌著血,但他完全忘了自己曾受傷,只呆呆怔怔看著神劍蕭亮掀起的額骨和臉上的血。
蕭亮喘息笑道:“我……我贏了他,但我……我不能殺他,他……”
方覺曉的聲音裡有一種出奇的悲哀:“因為他的上一代,曾對你有過微薄的恩情。”
蕭亮正喘著氣,點頭。
方覺曉恨聲道:“但他卻對你下了毒手!”
蕭亮只反問了一句:“他……他逃走了沒有?”
方覺曉道:“逃走了。”
蕭亮沒有神采的眼珠翻了翻,似有所安慰:“總……總不能……因我而死……”
方覺曉咬了咬牙,大聲道:“他已經逃走了,是走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去了,你,你放心吧!”
蕭亮的五官似乎因感覺到澈骨的疼痛而痙攣在一起:“我看……我的夢……要醒了。”
方覺曉哀痛地道:“不,你才剛剛入睡,剛剛要入睡……你的傷根本不重要。”
蕭亮苦笑道:“怕真的是睡了,沒有……夢了……”
方覺曉忽道:“你騙了我。”
蕭亮因痛楚刺戳著他的神經,沒能說出話來。
方覺曉道:“你的武功,明明在我之上,但你跟我決鬥時,假裝輸了給我,才致受傷……剛才我們兩人一起截擊趙燕俠,你傷得比我重,但還是你才能截得住他。”
蕭亮微微張著眼,苦笑著,他一張開口,血水就淌入他嘴裡,但他還是說:“你……你也騙了我。”
方覺曉問:“我騙你什麼?”
蕭亮露出了更多的一點笑意:“你也留了手。”
忽然,他握住方覺曉的手指,緊了一緊,“哈啾”地一聲,仰天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令他臉上的血水,都噴濺了開來,有些還噴到方覺曉的身上,以致方覺曉白衫上有個腥紅點點,這一下噴嚏之後,蕭亮再也沒有動過,但他的手指,仍緊緊握著方覺曉的手,並沒有鬆開來。
這時候,一陣稀疏的晨雨,大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