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在往小佛堂走的路上,不由得想到有一陣子,司徒逸研究了好些個茶具,尤其是銅製的茶具。
甚至,她聽司徒逸嘀咕著要不要進一些銅製的茶具,因為小佛堂這邊的茶具消耗實在太大了。
看了賬本才知道,那消耗果真是大。在司徒逸沒有規定府裡每院一年消耗多少瓷器的時候,小佛堂那邊只一年的瓷器消耗,就夠現在府裡一年的用度。
要知道,這府裡的瓷器,可是直接從司徒家的窯廠里弄回來的。記在賬本上,都只是記個成本價,比市價便宜了六七成。
雲嵐默默地贊同司徒逸後來限制每個院子的瓷器供應行為。弄到司徒府裡的瓷器,都不是普通貨色。不說每一樣都是精品,至少都是窯廠的人精心製作出來的。
將瓷器摔了只為聽一個響,太禍害那些瓷器。雲嵐是萬萬不能贊同的。
隨意地摔那些瓷器,就是隨意地糟蹋人家的心血。那些瓷器,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燒製出來的。
“少夫人,夫人這會兒正在為府上祈福。您先在客廳稍微等一會兒。”翹兒眉目沉斂道,吩咐一邊的小丫鬟給雲嵐沏了一壺茶,“夫人不喜鋪張,這兒也就一些粗茶,還請少夫人擔待一二。”
雲嵐嘴角微微翹起,“夫人也是為了府上好。”
翹兒一噎,這少夫人果真是不好對付的主兒,怪不得夫人在少夫人面前總是吃虧。“奴婢還有事,便先告辭。少夫人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青青。”
翹兒指著剛剛給雲嵐沏茶的小丫鬟道。
雲嵐點了點頭,“我在這兒等著母親便是,翹兒姑娘若是有事儘管先自己去忙。”
等翹兒走了,雲嵐才有心思打量這屋裡的擺設。
這屋裡的擺設,可謂是簡單至極,大大的花梨木博物架上,只零星的放著幾個青銅的擺件。
若是外人見了,指不定怎麼認為她與司徒逸怎麼苛待生母的。
天知道,這博物架上能砸來洩憤的,估計是早就已經砸完了。
至少,按照雲嵐所知曉的情況來看,就在她進門的前一個月,外院還往這小佛堂送了玉如意、梅瓶和一些其他的瓷器擺件。
不過,她剛剛接手管家沒幾天,小佛堂這邊的人便到管事那兒報損。雲嵐看過單子,長長的一串,估計小佛堂這邊能摔碎的東西怕是已經被摔完了。就是不知道她手上的這一個茶盞,是怎麼儲存下來的。
雲嵐慢悠悠地喝著小丫鬟添的熱茶。
雖然茶葉不怎麼好,可是畢竟司徒家的茶園提供的,再差能差到哪兒去?
雲嵐雖然跟這個婆婆不怎麼對付,卻從來沒想過要落得個苛待婆婆的罪名。自打她管家以來,可是沒少過問這小佛堂的事情,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對小佛堂這邊不敬。
雖然人家母子、母女關係不怎麼好,可畢竟有那麼一層血緣關係在,誰敢給小佛堂穿小鞋?
狄氏在佛堂磨蹭好半天,這才出了門來,只是一進屋子,臉就沉下來。
這雲氏也太不將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裡了。她在佛堂受苦,雲氏卻在客廳喝茶吃點心,好不悠閒、好不自在!
任誰被灼熱的視線盯著,也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察覺到。
雲嵐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的時候,抬頭一看,便見到自家婆婆陰沉沉地看著自己、和自己手上的點心和茶。
雲嵐明悟,當即倒了一盞茶熱茶,“婆婆誦經辛苦了,喝一杯熱茶潤潤嗓子。”
狄氏哼了一聲,不過想到自己在小佛堂的時候確實沒怎麼進水,伸手接過茶,喝了一口。
噗,狄氏一口茶噴出來,怒聲呵斥道,“你什麼心思?竟然給我喝這種不入流的茶!這茶就是我身邊稍微有點臉面的丫鬟都是不喝的。”
雲嵐眼睛眨了眨,“可是翹兒姑娘說,您平時最是樸實不過,所以給我上了這茶。說是您平時都喝這種茶。”
雲嵐用細棉布的帕子在臉上擦了擦,“也怪我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竟然是沒嚐出不對來,竟然讓婆婆喝到這等劣茶。”
狄氏臉色青青白白一通轉換,狠狠瞪了身邊丫鬟一眼,要不是這些丫鬟亂來,她也不會喝到這種茶,生生敗了自己的胃口。
她可不是雲嵐那種小門小戶的,隨便什麼東西都下得了口。
“把這丫頭拖出去打十棍。敢用這麼低劣得茶給少夫人人喝,也不怕傷到少夫人。”狄氏冷著臉道。
“母親,這眼看著都要年關了,這關頭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