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本,打算看看。
“公子,”一個穩重的聲音響起。
雲嵐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做婦人打扮的女子,端了一盅湯水進來。這人她倒是有幾分印象,好似以前司徒逸身邊伺候的。想著,雲嵐便側頭看向一邊的司徒逸。
司徒逸神色沒什麼變化,“東西放著,你先下去吧。”
那婦人乖覺地將湯盅放在司徒逸旁邊的小方案上,輕步退出去。
司徒逸臉上浮起一抹詭異的紅暈,伸手將湯盅上的蓋子揭開,“笑笑,這湯是昨日我吩咐小廚房專門熬的,這會兒喝正好。”
雲嵐警覺地問道,“什麼湯?”
那湯香氣倒是濃郁,還帶著一絲淺淡的藥味,並不覺得難聞。只是司徒逸臉上的表情,讓雲嵐覺得心底發毛,總覺得司徒逸沒好意。
“補身子用的。”司徒逸見雲嵐不喝,又一番催促,“笑笑,我就是害我自己,也不會害你。實在是你身子骨太弱,才需要好好補補。”
說著,司徒逸將一勺子湯水吹涼,喂到雲嵐嘴邊。
或許是司徒逸的眼神太真誠,雲嵐不知不覺將一盅湯喝完。
司徒逸臉上浮起一抹笑意,“笑笑,昨兒夜裡沒休息好,這會兒去歇息歇息,等下午的時候,我讓暗香把逸園伺候的人都叫來,給你認認。”
雲嵐點點頭,昨夜折騰了大半宿,昨兒白日裡也累得慌,今天早上能及時醒來,還是多虧了平時那時候習慣了起來,請安的時候繃緊了一根弦,雲嵐尚且能支撐著,這會兒真的是有些累了。
司徒逸剛解衣躺下,雲嵐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司徒逸好笑地颳了刮雲嵐的鼻尖,雙臂一展,將雲嵐抱進懷裡。
雲嵐不舒服地皺了皺眉,也沒有推拒,調整了一下姿勢,眉頭又舒展開來。
司徒逸本是沒有睡意,這麼一折騰,竟是也閉上眼睛睡了。
逸園一派安靜祥和,而另一個本該安靜祥和的地方,卻透著一股子暴躁。
啪地一聲,又是一套茶具落在地上,碎成片。一邊伺候的小丫鬟渾身一哆嗦,卻是又向後退了一步。
老嬤嬤也是一驚,只是這時候,“唉喲我的夫人,”老嬤嬤趕緊上前將狄氏的摔東西的手攔住,“七公子說了,往後每季只給您送八套茶具,您要是摔了這一套,年節的時候該用什麼茶具待客啊!”
狄氏手裡捏著一個小茶杯,半晌還是放了回去,淚水卻不要命地從一雙秋水剪瞳溢位,“我這是過的什麼日子啊!早早的沒了丈夫,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還是個白眼狼。家裡開著茶行,自己卻連幾套像樣的茶具也沒有。”
老嬤嬤在心裡哀嘆,要不是您最近火氣大,博物架上的幾套茶具能被摔得只還剩一套嗎?“夫人,您再忍忍……”
老嬤嬤得話還沒說完,狄氏就忍不住道,“忍?我自從嫁進司徒家還沒忍夠嗎?近三十年吶,以前我當兒媳的時候,天天到老夫人那裡立規矩,現在我當了婆婆,”狄氏咬牙,陰沉沉地道,“我婆婆當著兒媳的面給我難堪,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當年跟著行安去了。”
“夫人,少夫人派人給您送布料來了。”小丫鬟怯怯地在佛堂外面道,生怕吵到裡面的人。
老嬤嬤鬆了口氣,“還不快送進來。少夫人還是惦記著您的。”
“我好歹也是她婆婆。”狄氏嘴角微微一翹,一個小作坊家的女兒,拜了個好師傅又怎麼樣?骨子裡的東西,改不了。
小丫鬟連忙指揮著人將東西抬進佛堂。老嬤嬤看那數量頗豐,連忙道,“少夫人還敬著您這個婆婆呢。”
狄氏冷哼一聲,“敬?真正敬著的話,會連個面都不露?”
“想來是七公子那兒正拘得緊。再者,昨兒是新婚,少夫人怕是也累得緊。”
狄氏下垂地嘴角露出一抹鄙棄,冷冷地不說話,掀開裝著布料的盒子一看,眼裡閃過一絲憤怒。
一盒子的素色布料,連一點顏色鮮亮一點的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送葬儀的!
領著人送東西過來的,是雲嵐陪嫁丫鬟裡的一個三等丫鬟,名叫如意,此時見狄氏面色有些不對,上前一步道,“夫人,我家少夫人得知夫人一心向佛,特意著人找了這些素色的布料送來。”
狄氏尚未卸完的火氣,又添一成,偏偏,找不到藉口發作。她自打丈夫走後,一心向佛,這是滿建州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兒媳專門給她備素色的布料,似乎是看著孝順的。
可那麼多素色的布料,她就是想給孃家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