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一直就打算將事情鬧大,只是偷個圖,最多算是盜竊罪,有銀子罰銀子,沒銀子關幾年。但是涉及到綁架就不好說。
被魏紫盯著,羅縣令艱難地開口,“本官這就去下令。”
總歸是要得罪一家的。得罪一個商戶,總比得罪一個在大周頗有地位計程車族好吧!羅縣令默默地安慰自己。
魏紫看著已有發福跡象的羅縣令,步履匆忙地去吩咐下人。現在這個點,晨光微曦,怕是還在安樂窩的杜掌櫃還沒起過床吧。
魏紫卻是料錯了。
待得她帶著黃繡娘夫妻二人和一眾衙役搜查到杜琳府上的時候,杜琳正一臉憔悴地安慰黃繡孃的小兒子。
顯然,近一月未見孃親,即便是有相熟的嬸子哄著,小孩兒也不是那麼好哄的。
不大的院子被衙役強行撞開,杜琳還沒來得及將藏著小兒的房子關上。
杜琳忽地慘白,這一次,她完了!人證物證一下子齊全了,她連怎麼脫罪都不知道。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該一時心軟,留了這小兒一命!
心軟,果然沒有好下場!
魏紫跟著一眾衙役後面,透過人群,就看見一個四五歲的小兒,眼眶通紅,流淚不停,只是整個人被捆著,嘴裡還塞著白帕子,哭不出聲。
“我的兒!”黃繡娘撕心裂肺地大叫,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幾下就推開前面擋著的幾個壯實的衙役,撲到小兒面前,顫抖著地取下塞著小兒嘴裡的白帕子,直呼么兒的小名。“我的平安、我的平安……”
黃繡娘默默地任由一滴滴淚水落下,翻來覆去地檢視兒子身上的傷勢。
待看到手腕和腿上被勒出來的深深的紅印子,黃繡娘又是一陣傷心。
平安早上起來狠狠地鬧騰了一陣子,這會兒還沒吃早飯,這會兒見了親孃,抽抽噎噎地撲在黃繡娘懷裡,怯怯地道,“娘,我餓……”
魏紫走上前,冷冷看了一眼嚇得面色蒼白的杜琳,對黃繡娘道,“黃姐,這會兒平安怕是還沒吃早飯呢,先帶回去給他弄點吃的。其他的慢慢說,平安這罪,可不能白受了。”
“都聽魏紫姑娘的,都聽魏紫姑娘的。”黃繡娘只覺得恍然夢一場,昨日還在打算怎麼救回兒子,這會兒,兒子就乖乖地在自己懷裡。
這會兒正早著,杜琳住的地方是建州的一個小巷子,左近都沒有什麼大戶人家。
杜琳這院子裡鬧騰得厲害,早有出來看熱鬧的,有的人還端著碗,拿著筷子,顯然是正在吃早飯。
“先前聽這家子傳來孩子的哭聲,還以為主人家孩子不乖呢。沒想到是綁別人家的孩子!”一個起得早的婦人鄙夷地看著院子裡面的情況,一邊對旁邊穿著皺巴巴的青布衫子來得晚了一點的好友說話,生怕好友知道得不仔細。
“綁來的孩子?豈不是柺子?幸好我孫兒這幾天一直都是我在帶著。”穿青布衫子的婦人暗自慶幸,想想自家孫兒萬一被拐了的情形,嘴裡道,“這等讓人家骨肉分離的柺子,就該拖去砍頭!”
魏紫往碧蕊那兒看了一眼,見碧蕊對自己點了點頭,知道火候夠了,清了清嗓子,對一眾衙役道,“杜掌櫃確實綁了我們天衣閣黃繡孃的孩子,你們和外面這一眾鄉親父老們,都是親眼看見了吧!”
一眾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聽到後面傳來的各種猜測的話,打頭的石捕頭苦笑著上前一步,對魏紫道,“魏紫姑娘我們這就將這四位一起帶回去,關進大牢。”
魏紫滿意地點點頭,今天杜琳實在失策了,竟然將平安綁起來了,關鍵是還被這麼多人看到。魏紫用兩根手指拈起剛剛被黃繡娘扔在一邊的白帕子,晃了幾下,果然見到帕子的一角繡了個琳字,“各位差大哥,這是剛剛黃繡娘從平安嘴裡取下來的,應該也算是呈堂證物吧!”
石捕頭這會兒知道,縣令大人給他的另外一條命令,儘量讓杜掌櫃脫罪,今天是怎麼也沒辦法完成的。想通這一茬,石捕頭光棍地道,“自然是算的!”
這麼多人,衙門近一半的人今天都來這兒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杜掌櫃綁架黃繡孃兒子的事,怎麼可能簡簡單單地了結?
這情形,別說他一個捕頭,就是天皇老子在這兒,也包庇不了杜掌櫃。
石捕頭不甚客氣地將杜琳並幾個伺候杜琳的丫鬟婆子請回衙門。
魏紫跟在後頭,客氣地對周圍的住戶們道,“今日這事兒耽擱大家的早餐了,碧蕊,給諸位一人賠三十文錢,給大家夥兒壓壓驚。”吩咐完碧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