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極深處,田姨娘渾身一寒,雙手下意識地護住肚子。
既然當家夫人都能大度地準她進門,那麼當初是誰想要打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田姨娘不敢往深處想,只緊緊地將自己藏在韓氏的身後,好像這樣自己就安全了。
聽見李志宏無奈地對韓氏說,“隨你吧。”
等李志宏出去,田姨娘絞著帕子,輕輕喚道,“夫人。”
這李府之內,除了月痕,她竟然不知該相信誰。
韓氏莫名地一笑,“你就安心地在西廂先住著,待到來年給公子生個大胖小子。”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田姨娘緩步回到西廂的時候還在想。
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儒雅氣息的男子,正一臉不自然地喝著茶。
“莊子上出了什麼事?”雲嵐直接問。
“在下就知道瞞不過您。”周邦廷隨即解釋,“莊子那邊確實出了點問題。不過這事,盛景坊的管事應該會親自跟姑娘說。”
“盛景坊出事?”雲嵐問,“坊裡的人有沒有受傷?”
“這個,”周邦廷苦笑,大夫還是他請的,人能沒受傷嗎?“現在已經好轉得差不多。”
“你回去之後就讓駱啟瑞儘快來見我。”見在周邦廷這兒問不出話來,雲嵐直接道。
“是,姑娘。年底分紅之事?”周邦廷順勢提起。他兼著盛景坊的賬房,實則還管著雲嵐手下的米糧鋪子。就連普通的綢緞鋪子,他手上也管著幾個小的。
“按照往年的辦法來。”今年的賬面上的盈利比往年翻了幾番,想來周邦廷拿不定主意,是按照比例來分銀子,還是按照往年的慣例。
不一樣的演算法,差的可不是一兩二兩銀子的事。今年新開的幾個賣低價布料的鋪子也開始盈利,而且利潤十分豐厚。純利是去年的雙倍。
“按照往年的辦法,今年可要多去一千兩銀子左右,明年,姑娘還要開新鋪子……”周邦廷算盤打得啪啪作響,若是這一千兩銀子不分出去,他明年能再開兩間鋪子。
“慢慢來,一步一步地走穩點。再說,要是手下沒有信得過的人,我們就算開了鋪子也不一定盈利。關鍵是先把手下的人籠絡好。對了,現在你那兒有沒有管人手段不錯的管事?”雲嵐問道。
周邦廷一想,倒是想到個人,“人倒是有一個,可惜不是咱們的人。姑娘可還記得,咱們米行的做搬運的,都是交給外面的人做的?”
雲嵐點頭,聽周邦廷繼續道,“現在,咱們米行的活計,都被一個叫古老大的人包下來。不只是咱們米行,建安凡是需要苦力的活計,古老大都在做,這人手上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一招手就是百十號苦力。”
這古老大果然是個人才。雲嵐暗暗點頭,“聽你這麼說,我倒是有些好奇,那古老大手下的人,是個什麼章程,你可清楚?”
“不像是普通人。”這也是周邦廷奇怪的地方。古老大手下的人,看起來與普通農夫無異卻個個令行禁止,聽話得很,倒像是軍隊裡出來的。
想著,周邦廷就說出口來。
雲嵐一聽,立刻道,“這個古老大,你好生去查查。”
說不定,這個古老大手下聚集的就是大周那些退下來的兵士。那古老大也很有可能是軍營裡的人物。
周邦廷領命,又將今年要發下去的一成分紅的章程給雲嵐提了提,這才回去。
又隔了幾日,駱啟瑞果然來了,還送上了一份凌雲嵐十分驚奇的禮物。
雖然只紡了一小節紗,但,這確實可以稱為自動。
雲嵐驚訝地看著眼前極為簡陋的一個蒸汽機模型,深深地佩服起這時代人的智慧。
“這,你們這半年就在忙活這個?”
駱啟瑞憨憨一笑,“都是姑娘的意見好,小的帶著幾個人在外面玩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孩子在湖裡放船玩,那船竟然只需要一小節蠟燭就能自己動。我們一時好奇,才發現竟然是靠著燒水噴出的熱氣就能跑遠。”
“我們就想,要是這熱氣再多一點,是不是就能推動紡機?可惜我們太蠢笨,研究大半年,這機器竟然還是隻能往一個方向動。動起來的速度也很慢。”說著,駱啟瑞也有些沮喪,明明方向都有了,結果竟然只有一個沒啥用的小玩意兒。
“不,你們已經很厲害了。”雲嵐看著那個充當氣缸的鐵管子,活塞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不過,漏氣是肯定的。“你看看這裡,既然熱氣從左邊這裡進去,能把這個塞子推到右邊,那從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