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莊被妻子秋水般的眼睛盯著,再看看手上明顯味道不好的醒酒湯,認命地喝下去。罷了,他這輩子就栽到這兩個女人的手上了!
雲嵐暈乎乎地跟司徒逸告辭,腦海中不停迴響司徒逸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明年自己就及笄了啊!
及笄……雲嵐忽然想到,及笄之後就可以嫁人了。
不過,爹孃不是說過,要多留她幾年。倒是暫時不用著急。
認完親,雲庭先離開了建安,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秦氏用不著趕時間,遂在後面,跟著鏢局,在雲家的護衛護送下,慢慢地往京城去。
崔氏不由惆悵,兒媳是一個接一個地進門了,可是最後留在自己身邊的,卻始終沒有幾個。
而自己的閨女,也再養不了幾年,就要成為眼前之人的妻子。
“逸軒怎麼不在建安多留幾天?你大哥二哥與你許久未見,正好多敘敘話。”崔氏上山下下地打量司徒逸,眼裡流露出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的“滿意”二字。不過,要是司徒家的當家夫人能正常一點就更好了。
司徒逸給崔氏作揖告罪,“回伯母,家裡來人說今年秋茶已經準備入庫,瓷窯那邊也在準備下一輪的新瓷……若是依著逸軒的意願,倒是想就留在建安。”
說著,司徒逸頻頻看向挽著崔氏的雲嵐,滿眼的情意,毫不遮掩地傾瀉而出。
惹得雲嵐將頭直接藏在崔氏後面,躲著兩位嫂子戲謔的目光。
等司徒逸出了雲府,雲嵐伸長脖子往外看去,可惜還是隻看見鋪著青石板的路,和石邊偶爾冒出來的小草。
“回神了回神了!剛剛不是還藏藏躲躲的嗎?這會兒知道後悔了吧!”鍾氏笑著拍了拍雲嵐的肩膀,調笑道。
雲嵐剛遺憾地收回目光,便聽到大嫂這番話,連忙反手攙住朱氏,親暱地靠在朱氏的身側,嘴裡直嚷嚷,“哎喲,大哥每次出去的時候,某些人恨不得送到十里長亭外,這會兒倒是笑話起我來了。二嫂,咱們快進去,不跟那些虛偽的人一路。”
說著,雲嵐便拉著朱氏往府裡走。
朱氏歉意的朝著大嫂鍾氏笑了笑,便跟上了雲嵐的腳步。
鍾氏沒好氣地搖搖頭,轉頭對身邊的丫鬟道,“這年頭,說真話的沒個好下場!看看那兩個……”
丫鬟捂嘴淺笑,“少奶奶,您的話太直白了些。姑娘這是羞了呢!”
鍾氏哦了一聲,“我倒是忘了,她也是會害羞的……”
說著,鍾氏也慢悠悠地進府。還悠悠地提醒前面,“笑笑,你可別太纏著你二嫂。要是不小心累著你二嫂,仔細你二哥回來找你拼命。”
雲嵐不明所以地看了朱氏一眼,只見朱氏小臉圓潤,滿面紅光,只是此時多了許多羞澀。
朱氏雖說成婚已經近一年,可是雲家風氣好,婆媳、妯娌間沒什麼齷蹉,性子倒是比在家裡更簡單了幾分,聽到鍾氏這話,竟是隻顧得上羞澀。
“都是要當孃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著一些。”鍾氏幾步追上來,“幸好這是在家裡。要是在外面,你就這樣被笑笑拉著到處走,萬一動了胎氣算誰的?”
“二嫂有喜了啊!”雲嵐驚訝,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剛剛笑笑莽撞了。”
雲嵐一陣慶幸,幸好剛剛自己手上有分寸,萬一當時手上沒輕沒重的,將二嫂絆倒……
雲嵐渾身一個哆嗦,她非得自責死。
“不礙事不礙事,”朱氏連忙道,“笑笑一向有分寸,怎會將我絆倒?大嫂就是太小心了。”
“你個沒良心的,還怪罪起我來了?”鍾氏冷哼一聲,“要不咱們去母親那兒理論理論?”
朱氏連忙討饒,還許諾將身邊的幾個丫鬟嬤嬤送到大房調、教一二,這才暫時被放過。
“女人對自己的身體萬萬不能馬虎,”鍾氏見眼前的兩個人不怎麼看重,不由輕嘆一聲,“慧娘,女人生孩子那相當於過一趟鬼門關。你現在年紀不大,這些事都要學起來。說來,倒是應該給親家去個信,親家那邊說不定有安排。”
朱氏苦笑,“我還是不麻煩爹孃了。”爹孃在朱家處境尷尬,家裡一應的好東西都給她做了嫁妝。自己怎麼好再去麻煩爹孃?
“二嫂,這怎麼能算是麻煩呢?伯父伯母要是知曉你有身孕的訊息,不知道會多開心呢!”雲嵐甜甜地道。
這年頭,女人真正要在婆家站穩腳跟,怎麼也要有自己的子嗣。
朱氏猶豫,“要不等我坐穩胎之後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