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轉過身,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蒼白,看向王莊主,“你臉上的鬍子不錯,繼續保持。”
王莊主目瞪口呆地看向司徒逸,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司徒逸!你什麼意思啊!別以為這莊子是你花錢買的,我就不敢趕你走!我才是莊主!我才是!白紙黑字上寫得清清楚楚地!”
王莊主跳著腳吼道。
安南見自家主子終於願意回屋歇著,板著臉抽出手上的長劍,鋒刃上寒光閃爍。
“行行行!你和你家主子隨便住隨便住!”王莊頭罵罵咧咧地離開。
希望這次的墨色月季能成功種出來,然後他莊子上的花就能大賣,早早地把司徒逸那兒的銀子還上。
以後就再也不用看司徒主僕的臉色了。
看到王莊主的背影消失在花海,安南收劍回到茅屋。瞧見司徒逸背上隱隱見紅,安南急道,“公子,你背後的傷口又崩開了!小的重新給你上藥。”
司徒逸也覺得背上傳來不舒服的溼意,想來又流血了,便讓安南給他上藥。“明天你帶我的手書去疏影山莊,讓三姑娘最近就一直留在那兒。”想到這幾天的事,司徒逸一聲冷笑,“這回我們和李家的仇結大了,我沒回去去之前,爾雅還是在疏影山莊才安全。”
可不是結大了?安南一邊給司徒逸上藥一邊想到。李家、鍾家和司徒家一向是建州的三大商行。李家做茶綢當鋪、司徒家做茶瓷,鍾家主要做入口之物的生意。
這幾年,綢緞生意不好做了,李家就想將生意往茶葉這一塊兒移。首當其衝的自然是一直在建州茶葉這一塊兒獨領鰲頭的司徒家。
之前李家還能在航運上卡著司徒家。前一陣子,司徒家船廠的船下水了。李家人慌了神似的,買了殺手截殺從北地歸來的司徒逸。
忽然受襲,司徒逸恍然明白,很多事情跟前世不一樣了,有些變故還須提前做準備。
“公子,好了!”安南將白色的繃帶打結,確認不會散開。目光則落到司徒逸身前展開的宣紙上,安南看到內容,不由皺眉,“公子,您若是把這事告訴雲姑娘,她把三姑娘送回司徒家怎麼辦?”
司徒逸看著紙上的內容,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浮起一絲淺笑,“她行事磊落、重情重義,知道司徒家現在是火坑,怎麼會把爾雅送回去?至於李家,笑笑恨不得他們倒黴呢。
笑笑的天衣閣與李家的華裳樓,結怨還小嗎?”
華裳樓與天衣閣結怨,還得從兩家的店名說起。
三年前,雲嵐手上的繡娘終於各個練得一手絕活,雲嵐著手在建州開了一家成衣鋪子,名為華裳閣。
華裳閣開業之後,因為裡面成衣款式別緻,花樣新穎,每天銀子如流水一般流進華裳閣。
一月之後,李家把自家的成衣鋪子換了個招牌,華裳樓,裡面的衣服盡數模仿華裳閣。
雲嵐當時一怒之下,將華裳閣改為天衣閣,店招由她師傅淑慎居士親自書寫,名家紫檀雕刻。並且在店門外豎立了一個牌子,也是淑慎居士親自題詞: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總歸是沒有明面上結怨啊!李家那位小公子不是纏雲姑娘纏得緊嗎?李家大公子似乎也樂見其成。”安南道。
“安南,叫你送個信而已,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司徒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年紀比笑笑大了*歲,李家那位小公子年紀與雲嵐相當。
安南看司徒逸的神色不對,這才想起,自家公子對雲姑娘也是心懷不軌,自己這是一不小心捅蜂窩了!連忙道,“公子,明兒一早我就去送信!保準送到雲姑娘手上!公子,小的看您新買的那個狼牙項鍊別有一番風味,要給雲姑娘送去嗎?”
“順便送過去吧。該怎麼說你知道。”司徒逸起身走到床前,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對打磨好的狼牙,拿出一個遞給安南。
“知道知道,就說是公子看著別緻,順手買的!”這樣的話,這幾年他安南說得尤其多。
狼牙項鍊是北地牧民提親時送新娘的,尤以郎君親手獵的狼最為貴重。司徒逸那對狼牙項鍊,是司徒逸在北地遇見的狼王的牙齒。
“定要親自送到雲姑娘手上。”司徒逸摩挲著手上剩餘的一顆狼牙,光滑而堅硬的狼牙帶著淺淺的溫度。
安南連連保證。
翌日,安南在建州買了兩個普通的木盒子,將他手上所有的北地特色的首飾分裝了送到疏影山莊。
雲嵐接了安南送來的禮物,看到信上的內容,心情大好,吩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