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啊稀客,魏紫姑娘,老王許久未曾見到魏紫姑娘。”留著絡腮鬍子的精壯漢子大嗓門道,語氣中很是熟稔。
“王莊主這等大忙人,哪裡記得住我們這些小丫鬟。”魏紫一反平時在疏影山莊的端莊柔順,潑辣道。看得跟在一邊的茜草兩眼發亮。
王莊主連忙道不敢。
魏紫這才說明來意,“我家姑娘想來你這兒看看花花草草地,有好的趕緊拿出來,銀子少不了你的。”
王莊頭看了一眼站在魏紫左側的雲嵐,很快就把移開目光。
這位姑娘想必就是淑慎居士唯一的弟子云嵐吧?小小年紀就有這通身氣派,果然非常人能及。
“小的見過雲姑娘,小的岔眼看到雲姑娘,還以為居士親臨了咧!仔細一瞧,才想到這年紀該是居士的小徒弟呢!”王莊頭笑道。
“王莊主過譽了,我比師傅還差得遠呢。”雲嵐羞澀笑道。
“王莊頭還不把你家的花花草草的搬出了?你就是再多說許多好話,我家姑娘也不會賞你銀子!”魏紫笑著,直讓王莊頭搬東西出來。
“魏紫姑娘,我這兒的花不到出門不移盆,很多花現在還長在地裡,要不勞煩雲姑娘和魏紫姑娘到地頭上看看?”怕魏紫推辭,王莊頭趕緊又道,“我這兒有專門的藤轎,保管不會累到幾位姑娘。”
魏紫看了眼雲嵐,見後者意動,便道,“麻煩王莊主準備兩頂轎子。”
“不麻煩,不麻煩。”王莊主面帶喜色地吩咐下人準備了藤轎。要是三月裡的花會,有大半的花來自他的莊子,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莊子上的花都不會愁銷路。
三月,是鮮花的佳節。成片的各色鮮花在風中搖曳。
雲嵐坐在藤轎上看著周圍綻放的各色鮮花,有比較感興趣的,還會停下來看看。雲嵐時不時挑出幾株讓人記下,這些花花會的時候可能用不上,裝點屋子卻是不錯的。
這個莊子雖然是新近兩年開始種花的,耐不住莊主用心啊,莊子裡單單月季就有好幾種。可見品種齊全。
再看佈置,好些雲嵐知道的,不宜種在一起的花草都沒種在一起。雲嵐聽著魏紫跟王莊頭套近乎,心裡默默為二人點贊。
不愧是師傅調、教出來的丫鬟,放在哪兒都能獨當一面。
“王莊主,你這兒的花田裡的茅屋是作甚用的?”魏紫眼尖,瞥見不遠處、月季田的對面有一間不算小的茅屋,連忙問道。
王莊主眼神中一絲心虛,不過此刻正好背向著魏紫,倒是沒被發現,“這一塊水土比別處好,平時用來種很多珍稀的花草,平時需要人守著。”
魏紫看這一塊的花草確實比較少見,便信了王莊主的話。畢竟這王莊主,是左近少見的憨厚人。一顆心都撲在種花養草上。這麼大的莊子,王莊主一輩子的心血都在上面。
回到前面,雲嵐跟魏紫咬了幾句耳朵,便對王莊主道,“莊主知道疏影山莊的花會吧?”
“這是自然,除了每年四月十五的江南花會,整個江南,最值得期待的也就疏影山莊的花會了。”王莊主搓搓手道,“雲姑娘,我們這兒的花您也看到了,不是小的吹牛,附近的幾個莊子,就沒哪個莊子上的花種類比小的這兒多。”
這王莊主還真是自信呢!雲嵐淺笑,“這是自然的,只是我看著,都像是些尋常品種,就是裡面的珍品,也是選不出來能壓軸的品種的。”
這點,王莊頭還真是沒法反駁,只兩眼亮晶晶地問,“不知雲姑娘有何見教?”
剛剛在魏紫那兒確定了,這個王莊頭品行上佳,雲嵐便直接道,“我曾看過,北人有不愛正妻愛妾室者,那人妾室如同受到詛咒,從來沒有一個能活過三年。
後來有大夫研究那人妾室起居才發現,原那人正妻會給每一個妾室不斷地送不同的花,都是從種子開始,用慢性毒藥的藥汁澆灌長成。長成的花葉帶毒,長期接觸,自然性命不長。”
雲嵐看王莊頭目露不解,接著道,“我就想啊,這藥汁能存在花葉裡,那墨色是否同樣能留在嬌豔的花朵中?”
“姑娘的意思是,讓小的用墨汁澆灌月季,養出黑色和其他顏色的花朵?”王莊頭問,“只是這樣的花,種下去依舊是原本的顏色啊。”
“要壓軸嘛,自然可以取巧一些。墨汁而已,又不會傷了根本。”雲嵐撥弄手上的玉珠鏈子,“再者,王莊頭也可以自己培養出真正能種出墨色,青色月季啊。”
王莊頭不願意用墨汁澆灌莊子裡的花,還是怕這些花經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