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姿下巴微抬,睨著眾人,“一群俗物!”
雲嵐驚呆了!這羅玉姿是後孃養大的吧!這姑娘可會真招人恨!
雲嵐目光掃了一圈,十個姑娘有八、九個眼中含恨,還有一兩個也是一副淚盈於睫,搖搖欲墜。
“玉姿,到娘這兒來。”
雲嵐好奇地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個模樣與羅玉姿有七成相似的婦人在廳外等著。那婦人看向廳內的神色,簡直與羅玉姿一模一樣,一樣的蔑視、一樣的優越。
雲嵐現在毫不懷疑那對母女的關係。
“那位夫人是錦繡綢緞莊的當家夫人,鄧夫人。鄧夫人這是要帶羅姑娘去給袁夫人請安。”葛雙年在雲嵐耳邊道。
雲嵐咦了一聲,對葛雙年道,“原來你不結巴呀!”
葛雙年笑道,“我一般不結巴,就是有的時候太緊張了,說話說不清楚。”
“日後多與人接觸就好了。”雲嵐道。
葛雙年輕輕嗯了一聲,問道,“雲姑娘身上的衣服真別緻,不知是在哪兒做的?”
頓了頓,葛雙年又補充道,“若是不方便就不說吧。”
雲嵐隱隱看見葛雙年臉上的沮喪,又見葛雙年身上的衣衫雖是簇新,花樣卻老舊了,道,“沒什麼不方便說的,這衣裳是我名下的天衣閣的衣服。你若是喜歡,回頭我送你一身。”
“不,不,不。”葛雙年連連搖頭,手不自在地搓著衣角,“我觀你做衣服的布花紋少見,我在南陽都沒見過,想問問你是哪兒來的布。”
葛雙年低聲急切道,“我聽家裡的下人說,我家的綢緞莊再沒新式樣的布料就會關門了。我爹這幾天愁得頭髮都白了……”
原來,這姑娘先前一直都盯著她身上的衣服在看呀!雲嵐道,“這事你在家裡能做主嗎?若是不能,你讓你家當家人到慶和巷莫府找我,我去幫你們問問。”
“謝謝雲姑娘!我回去就跟我爹說!”葛雙年自覺幫家裡解決了一件大事,只覺廳裡的糕點都比平時味美。
雲嵐則隱隱約約覺得,有好幾道視線看向她。不過,這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她故意與為她引路的丫鬟說起她家裡是商戶,不就是想在這些姑娘面前刷刷存在感嗎?
看來過幾日,她應該能收到幾張拜帖。
羅玉姿沒在渝磬亭,雲嵐感覺這裡的氣氛都緩和了許多,也有幾個姑娘上前與她搭話。
好景不長,沒多大一會兒,鄧氏帶著臉色不好的羅玉姿回到渝磬亭,估計是在袁夫人那裡沒討到好處。
鄧氏送羅玉姿進渝磬亭,見到姿容不輸自己女兒的雲嵐,想到在剛剛袁夫人說她女兒不知天高地厚。
鄧氏又瞥了一眼雲嵐,對羅玉姿道,“平時注意著些,那種鄉下來的泥腿子的離遠點。”
羅玉姿見到淑慎居士的徒弟被自己孃親罵了,剛剛在欒月軒受的氣一下子就出出來,“孃親放心,女兒最是知道分寸。”說著,羅玉姿像一隻驕傲的白天鵝一般走回自己的位置。
鄧氏滿臉驕傲地看著自家女兒,整個南陽也就女兒姿容最出色!至於另外一個……“沒錢就別裝富,幾百年前的散花綾花樣也好意思往外穿。”
雲嵐淺笑著站起來,掰開葛雙年攥著她衣襟的手指,一字一句地對鄧氏道,“晚輩真沒想到,鼎鼎大名的錦繡綢緞莊的當家夫人,竟然是個沒眼力的!您還真以為天就您眼底的那麼大一塊了?”
看鄧氏雙臉漲得通紅,雲嵐笑容放大,“哎呀,看我這牙尖嘴利的。鄧夫人見諒,晚輩只是太驚訝了,鄧夫人竟然沒見過今年建州的貢品!晚輩身上這散花綾與今年進貢的散花綾花紋相似呢!”
一個小輩,竟然敢說她沒見識!鄧夫人喘著粗氣,大聲道,“來人,給我把這個野丫頭拖出去掌嘴!”
周圍的侍婢沒有一個敢動,剛剛張寶芝都說了,雲姑娘可是淑慎居士的徒弟。要不是鄧夫人言語太過,雲姑娘也不會反駁。
倒是有人跑去將衛氏找來。衛氏性情溫和,身份上穩壓鄧氏,只一個眼神就讓暴躁的鄧氏安分下來。
“鄧夫人怎麼跟個晚輩鬧騰起來?”衛氏出身江南名醫世家,說話也帶著一股子江南女子的柔軟。“阿嵐也真是的,怎麼能跟長輩頂嘴?”
這下,連鄧氏都能聽出來,衛氏這是想護著那個小姑娘。
鄧氏抿了抿紅唇,盯著雲嵐看,這姑娘是哪家出來的?
“謝衛夫人教誨,阿嵐不該因為鄧夫人說阿嵐泥腿子、裝富就頂撞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