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痛不如短痛,她見多了混亂多事的後院給女人帶來的傷害。早年的母親、昔日的閨中密友,與其在後院掙扎,不如一個人過來得痛快。
莫琦華此話一出,就連一直在她身邊伺候著的幾個丫鬟都露出了驚訝之色。居士並不是不講理之人啊!
雲嵐卻是不知道莫琦華的這一番好意,整個人都蒙了。師傅怎麼能只憑著幾句留言就斷言逸軒不可信?
雲嵐怔怔地道,“師傅,事實如何還沒有定論,您怎麼能就這麼給逸軒定了罪?”
莫琦華聽聞雲嵐言語間護著司徒逸那小子,心裡怒意更甚,“他給你說了什麼花言巧語?哄得你連師傅的話都不聽了!”
看雲嵐臉上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莫琦華也心疼道,“我是你師傅,難不成還會害你?你這幾天就先住在疏影山莊吧,外面的事,我讓魏紫幫你打點。等上元節的時候,我讓人送你回建安。
魏紫,送姑娘回霧嵐居。”
這意思,竟是連一句話也不讓雲嵐說了。
“師傅!”雲嵐尖聲道,莫琦華卻彷如沒有聽到一樣,帶著趙粉快步離開水榭。
“姑娘,奴婢先送您回霧嵐居吧!”魏紫恭敬地對雲嵐道。
“魏紫姐姐,您也要幫著師傅把我關在疏影山莊?”雲嵐這輩子一路順風順水的,在家裡有父母哥哥們寵著,後來拜了師,莫琦華也幾乎是對她有求必應。
這還是第一次莫琦華不顧她的意願,強硬地將她關在疏影山莊。
魏紫也知道今天這事,居士反應實在過激了,為難地對雲嵐道,“姑娘也別怪居士,她只是太關心姑娘。”
魏紫的娘是莫琦華母親陪嫁丫鬟。莫琦華的事,魏紫聽自己母親說過,倒是有幾分理解莫琦華現在的做法。
“可是師傅也不能一句勸說的話也不聽啊!”雲嵐嘟嚷著,她不氣自家師傅覺得司徒逸不好。只是覺得,她師傅這樣,竟像是沒了理智一般地怪罪司徒逸,實在是讓她有些失望。
“應該是跟居士早年的事有關吧。”魏紫輕嘆一口氣道,“姑娘應該知道,居士甚少回莫家,唯一親近的晚輩,還是隔房的莫如許姑娘。”
“師傅平時與我說話的時候,也是聊古說今,自己的往事確實一點沒提。我還以為,莫家師傅這一房,只剩下師傅一個人了呢。”雲嵐介面道。
“居士還有幾個庶出的兄弟姐妹呢!”魏紫的嘴角翹起一個譏誚的弧度,“當年白將軍剛剛去世的時候,老爺還想讓居士把手裡的半塊虎符拿給庶出的大公子呢!”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雲嵐驚訝,“師傅一定很反感庶出的孩子吧!”
“可不是?居士最反感納妾啊什麼的。當年夫人早年因妾室之事鬱鬱而終,留下才十歲的居士和三歲的五姑娘。幸好居士一直小心地經營著自己的名聲,又得當時的老太爺看中,才不至於被後院那一群女人吃得骨頭都不剩。”魏紫憤憤地道。
“後來,姑娘因緣巧合下跟白將軍定親之後,在莫府才能遊刃有餘的護著五姑娘。”
雲嵐心裡那一絲絲的埋怨化成心疼,是怎樣的境遇才讓一個小姑娘費盡心思地讓自己名聲在外?“那五姑娘是師傅的嫡親妹妹嗎?怎麼我從來沒見到過?”
“正是呢,五姑娘是居士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五姑娘出嫁的時候,居士已經立志為白將軍守節。五姑娘還說,將來要生好多個孩子,送一個給居士養著防老呢!
說起來,姑娘早就見過五姑娘了。五姑娘許給宮家,早年還曾跟著宮家公子到建安開過蒙學呢!”魏紫見雲嵐想開了,笑眯眯地道。
“師傅會收我為徒,是不是看在莫夫人的顏面上?”雲嵐恍然大悟,世間聰慧靈巧的姑娘那麼多,師傅怎麼就選了她這個不開竅的?現在想想,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是自然,姑娘救了五姑娘。五姑娘親自求到居士面前,居士怎麼會不答應?”
“唉!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天真可愛,靈慧乖巧,才被居士一眼看中呢!”雲嵐微翹著嘴角道,“謝謝魏紫姐姐給我說了這麼多師傅的事,只是,要想我不生師傅的氣,魏紫姐姐還要幫我幾個小忙才行!”
魏紫眉頭一蹙,這小姑娘可真不好打發。“若是幫著姑娘與司徒公子聯絡,奴婢可做不到。”幫了就是公然違背居士的命令,她可做不出來。
“其實,姑娘大可放心,居士身邊有趙粉姐姐在,她遲早能勸得居士還司徒公子一個清白的。當然,前提是司徒公子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