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九泉之下,渡那三千忘川,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忘了他,更不知道你會不會忘了我,但是我等你。”
他看著黑豹子,轉身走向帳外,然後又回頭,清冷的月色下,這樣的身影宛若遺世獨立,晚香玉看著黑豹子,忽然的就笑了,笑著,就唱了起來。
“憶自從徵人戰場,不知歷盡幾星霜;惟願來世得相伴,再相見忘川河畔。”
——這本是《霸王別姬》中的戲詞,晚香玉卻改了後面兩句,他唱著,轉過身去,清瘦的被映在月光下顯得這般蒼涼。
這便是黑豹子與晚香玉相見的最後一面。
而黑豹子永遠不會知道,晚香玉也永遠不會了解的,命運的玩笑,就是他那夜的好意險些害死了自己所愛的人的摯愛。
不過這些都並不重要,後面的探險毋庸贅言。
時光的指標一轉,已經到了黑豹子面對死亡的那瞬間。
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疼痛,面對著活噬而死的苦刑,黑豹子選擇了自殺。
那隻要一槍而已,非常的簡單。
短暫的刺痛,然後黑豹子再醒來,才發現自己已不知身處何方,可他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死了,死在了鎮仙陵裡。
遠遠地看去,滿目蒼茫,悄愴幽邃,只有寂寥幽冷的河流,潺湲而下,河邊還站著一位老嫗。
黑豹子猶豫著,走上前去,那老嫗並無想象中凶神惡煞模樣,他問:“這是哪裡?”
老嫗抬頭,竟有種難以言說的慈祥:“孩子,這裡是幽冥,三千忘川。”
三千忘川?
死亡,本就是一種痛苦的剝離,多少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只剩下刻骨銘心的記憶,那句“三千忘川”,好像是記憶的一個斷層,卻不知道為什麼,再一次讓黑豹子的心倏然抽痛。
老嫗回身,讓出一個小小的暖爐,裡面正煲著一鍋湯,老嫗取出一隻白瓷碗,盛上一碗遞給黑豹子:“來一碗吧,孩子。”
黑豹子接過:“這是……?”
老嫗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應該知道的,這是孟婆湯。孩子,我看你模樣,也是為情所累之人,喝了它,再刻骨銘心的記憶,也不過化成一個淡淡的影子。”
黑豹子拿著這碗湯,心裡不住的閃過解語花的臉龐,真的要忘了他麼?
這麼多的心動,這麼多的心痛,真的捨得麼?
孟婆笑的意味深長:“或者,淡忘,會是一個更好的開始。就算到下輩子還愛著,你就能得到麼?”
黑豹子沉默許久,仰頭喝下。
孟婆湯,很暖,但有種淡淡的苦澀。
黑豹子有一種昏眩感,再次清醒過來,大腦一片空白,他盡力的去想,去想,腦海中人的相貌,卻依然模糊不清。
只記得輕揚的水袖,清秀的容顏,和那悠悠的唱腔。
只記得他所愛的那個人,是一個戲子,一個與眾不同的戲子。
黑豹子對孟婆道了謝,走上三世橋,轉過彎,看到忘川河畔,翩然白衣少年,清秀俊雅,孤傲凜冽。
他轉過頭,看著黑豹子。
黑豹子看著他,心中不知怎的,倏然湧上千般柔情。
“是你麼?”他問。
白衣少年的眼中,頃刻間盈滿了淚水。
【番外NO。7惜環】←完結篇
吳邪的家裡有一對兒家傳的玉環,吳邪並沒有怎麼見過這對兒玉環,只在小時候,看見爺爺把玩過它們,只記得那玉是溫潤的白色,既如凝脂,又如牛乳,後來吳邪雖然做了古董商人,卻再也沒見過那麼好的一對兒玉環。
那時候,吳老狗曾經慈愛的拍著小吳邪的頭,對他說:“等你長大了,要成親了,這對兒玉環,就送給你心愛的那個姑娘,這可是咱們家的傳家寶貝,你可要好好收藏。”
吳邪曾無數次想象那個姑娘的模樣,是長髮飄飄素白衣裳,還是素兮嬈媚婉兮清揚,只是他總是想不到,長大以後他面臨的會是這麼個狀況。
和黑眼鏡,小花,胖子三個不能永遠在一塊兒,三個人在一起又混了幾天之後,因為小花的家事,吳邪的生意等諸多原因,三撥人終於還是各自散夥,小花帶著黑眼鏡回了長沙,胖子呆在北京,吳邪則帶著悶油瓶去了杭州。
吳邪時常想,假如可以就這麼一直安分的跟悶油瓶呆在杭州多好啊,西湖美景,三潭印月,夕陽金頂,了此餘生。
可是現實總是比理想要冷酷不知道多少。
一天上午,正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