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頭喝茶的動作遮擋去了。
江五思慮了一下恨恨地道,“那就先便宜她兩天吧。”說完不再言語,任由那嬸子拿著兩根絲線擰著麻花勁在臉上彈來彈去。
芷白躡手躡腳退了下去。
由於第二天要起早為江五送嫁,九卿和方仲威夜裡便宿在了原來自己住的榮雪廳。睡到半夜的時候,二人突然被一陣不大的喧譁聲吵醒。方仲威起身披衣出門觀看,不一時回來道,“聽說後面的柴房裡吊死了人,此時江老爺和錢夫人已經過來了,他們正在指揮下人忙著由後門往外運屍體……”
九卿愕然瞪大了眼睛:柴房裡……死了人?該不會是白天看見的那個小丫頭吧?她自殺了?想著,她不由心裡一陣後悔,如果自己白天為她說說情,也許就能避免此種慘事發生了。
翻來覆去地一直到醜正,三姑在簾外輕輕地招呼他們起床,九卿才在懊惱和自責中擺脫出來。二人匆匆洗漱了一起往前院去,路上碰上了江七,九卿便撇下方仲威自管和江七並肩而行,方仲威遠遠地邁著方步在後面跟著。
“昨天那個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九卿挽著江七的胳膊,直言直語地問江七。
江七既然能在江府不顯山不露水地保全自己這麼多年,就一定不是個簡單的人。按九卿的猜想,她即使不在錢夫人身邊放了自己的眼線,那麼在江五的院裡,肯定有她的心腹之人埋著。
“她趁人不注意時把江五的香粉換了,”江七猶豫了一下才道,“據說那香粉裡摻了麝香……”她抬起眼睛看向九卿,“而這個丫頭倒黴就倒黴在,她動作的不是時候。她剛剛把香粉偷著換完,還沒有合上蓋,就被江五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頭給逮著了。要說這逮著也沒什麼,她只要說好奇小姐的香粉是什麼樣子的,想偷著看一下,也能矇混過去,可惜……”
江七說到這裡微微搖了搖頭,“要不怎麼說她倒黴呢,她正碰上了二姐在那裡,而你也知道二姐夫家裡主要以什麼生意為主吧?”
九卿點了點頭,舒啟玉家的生意,有一大部分是名貴的藥材經營。她恍惚明白了江七話裡的意思。
江七接著道,“她想狡賴,和那個二等丫鬟據理力爭。而湊巧的是,那二等丫鬟這兩天正在江五面前努力表現,想著進了錢府江五把她升做一等的大丫頭,所以她有了這樣的機會,又哪裡肯放過去,於是兩個人就吵吵嚷嚷地到了江五的屋裡……”
說著話已走出了角門,前宅裡紅燈籠的喜光便撲面而來。
江七頓了頓,聲音又壓低幾分才道,“二姐大概是好奇,就拿過那盒香粉仔細觀看,看著看著,她忽然就聞出了異味……”
麝香的香味和許多的香味都不同,江三湘能在所有的香味裡聞出麝香味,也得益於他們家所做的藥材生意。據說全國的麝香生意,都被舒家給壟斷了。
而麝香,作為珍貴的藥材,有其治病的一面,更有其害人的一面。如果女人用久了麝香,最大的可能,就是會導致終生不孕。
可見這指使小丫頭換麝香香粉的背後之人,其用心有多麼的惡毒。
當然,由此目的推斷,這背後主使之人,已經昭然若揭。
只是不知道江三湘如果知道做這事的是自己的親妹子,她還會不會瞎好心,胡亂地幫人指正那個小丫頭了……
已經到了錢夫人的大門口,九卿和江七自覺地分開。江七先進去,九卿則留下來等了方仲威幾秒。待他趕上來,才和他一起並肩進了錢夫人的院子。
送走了江五,九卿路上和方仲威說了夜裡那丫鬟的死因,方仲威聽完默默不語,半晌才感慨似的道,“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侍郎府,竟然如龍潭虎穴般藏著這麼多齷齪之事。”說著心有餘悸的摟過九卿的肩膀,喃喃地道,“幸虧你嫁給了我,不然再進到一個這樣的人家……”說到這裡,他忽然住口,下面的話便毫無徵兆嚥了下去。
連想都不敢想,女人間的鬥爭,竟然這麼兵不血刃!相較於他們在戰場上真刀實槍的廝殺,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想九卿過去在江府生活的那十五六年,他的心便隱隱地疼起來。他不禁後怕,如果九卿活不到嫁給自己的那一天,那…自己的人生將會是一種什麼樣子?
也許一輩子也不會遇到真愛了!
如此一想,他後背上不由得沁出了層層的冷汗。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們,對不起了,本應該昨天發的章節,今日才發出來。
昨天電腦中了病毒,修好之後,所存的文字就不見了,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