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我怕……楚漠遠……”張了半天之後,她終於艱澀地吐出這句話。
楚漠遠全身一僵,黑暗中,他的身軀彷彿雕像一般凝固住。
“我就像他手裡的玩具,被他玩來玩去、玩來玩去……”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憤怒,伸手狠狠地一拳,又一次重重的捶在了楚漠遠的胸口上!
“我……我就是他養的寵物!混蛋!把我當成什麼?替身,別人的替身!”
“咚……”一聲,在她咬牙切齒罵人之後,她又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楚漠遠的胸口上。
楚漠遠臉色發白,淡淡的天光下,他清晰的輪廓和臉色,猶如雪白的大理石雕像。
替身?楚漠遠的心口疼痛,不知道是被言溪一拳一拳擂痛的,還是因為心頭難以訴說的多年無法釋懷的痛楚而疼痛。
“簡直無情!無義!無恥!無心!沒肝沒肺!……”她夢裡,罵人罵得牙齒磨得咯咯響。
他的身軀更加僵硬了,甚至眼中暈染上了冰雪和憤怒,他陡然握緊拳頭,心頭酸澀和憤怒不斷地交織,目光陰沉如鐵,冰冷如霜,死死地看著她不安分蹙著眉頭的容顏,感受著她嬌嫩瘦削的身軀輕飄飄的趴在他的身上。
他以前總是覺得,她是世上最美的月光,是月光氤氳出來的雪如玉。捧在手裡,就如同攫住月光的清輝,如同捧住如玉的雪花,不忍心握緊,也不捨得放手……
可是為什麼,他給她的總是傷害呢?
以至於,現在,她怕她……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覺那裡有什麼東西,沉重鈍痛的堵住他的呼吸,讓他的心沉了又沉。
無情無義,無恥無心,沒肝沒肺……這就是他留給她的印象嗎?
他最終嘆了一口氣,將她抱緊,拿過被子將他和她都蓋住,雙腿夾住她的腿,手抱著她的腰,不讓她再動。
“葉珩……”她忽然再次開口,聲音也低沉下去了。
他的身軀再一次僵硬,此時感覺自己已經受不住她話語中的深意。他竟然不想聽下去……
“葉珩……”言溪握住拳頭,她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那種難以忍受而傷心的表情,彷彿在控訴。
 ;。。。 ; ; 半夜,言溪再一次發起熱來。感覺自己好像是被火烤著一樣,那高熱度的火流,在她的身體裡流竄,火辣辣的炙烤著她。
過了一會兒,她又似乎聽到了淅淅瀝瀝的水聲,然後有什麼冰冰涼的東西貼到了她的額頭上。她在做夢,剛好夢到一條蛇爬到自己的額頭,驚得“啊”一聲,將額頭上的冰涼的東西一把抓起就摔開!
她聽到那條蛇被她狠狠地甩到什麼東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實際上,她甩出去的那條“蛇”,剛好甩到了楚漠遠的臉上。
楚漠遠無奈又心疼地笑了笑,看著為她貼好的退燒貼被她扔了,只好再一次為她貼上,這一次用手按住,以免她又伸手來抓。
這次果然,她沒有再伸手來抓退燒帖了。只是將雙手緊緊地抓住床單,幾個手指似乎在做著抓撓的動作。
楚漠遠深深地看著她手上的動作,感覺很奇怪。接著,她的手開始晃動起來,不經意晃到了床邊,那原木的床沿被她摳住,然後她開始用手指摳木頭。
楚漠遠趕緊將她的手拿開,以免她傷到了自己的手指。卻不想她的手抓住什麼就摳什麼,抓住了他的手,就開始摳他的手心。
原本以為生病了力氣不會太大,卻不想她手指的力量很大,將他的手心摳得很疼。
“媽媽……你在哪兒呢?”她開始低聲地哭泣,“我不想呆在船艙裡……”
她的手開始用力摳,“摳出個洞,我要從船艙裡鑽出去……”她低聲的嗚咽……
楚漠遠聽著她的聲音,心狠狠的一縮,彷彿被人狠狠地拽住。他能從她的話語中猜測到她夢見的是什麼場景,她從小生活在東南亞,五歲的時候被人販賣到那個地方。
一般的人販子,會選擇比較隱秘的工具將人運到那個地方。一般情況下,會選擇用運船作為掩護。上面是貨物,下面底層船艙就是人。
那些人有自己的渠道將船安全地運駛出去,但是那些被他們騙來或者買來的人,就窩在船艙底下,小小的艙裡住滿了人,吃喝拉撒全部都在那裡。
骯髒、擁擠、疾病、被困、幽室……甚至在那種地方任性最兇殘醜陋的地方會顯示出來。裡面的人,會為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