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沉這才稍稍放心。
楚漠遠回到言溪的房間,這才藉著朦朧的光線將她的房間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小的房間,還沒有小別墅的洗手間大,小小的床還沒有小別墅的浴缸大,他剛才睡上去的時候,床發出咯吱的聲音,他甚至都懷疑那床只要稍稍一動,就會塌掉。
房間裡的擺設十分的簡單,床、桌子、凳子、電腦,枕頭旁邊還有一個平板電腦……他目光微微一閃,記得言溪從來不玩平板電腦的。然後他心裡又微微一頓,那是因為他對言溪的限制太多,讓她有所顧忌,所以不玩吧?
 ;。。。 ; ; “葉珩……”言溪握住拳頭,她張著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口……那種難以忍受而傷心的表情,彷彿在控訴。
月光下,男人的目光以看得見的速度在漫漫的凝結,彷彿冰雪凝固。他靜靜地等待著言溪說話,卻發現她只是張著嘴,好像有什麼話梗在心頭,無法訴說。他終於嘆口氣,起身,為她蓋好被子,決定出去透透氣……
“葉珩!你給我滾!永遠滾!”在他將要出門的那一刻,言溪終於咆哮一般,吼出這句話……
既然已經離開,我就不會再回頭留戀,既然註定被拋棄,我就不會做無謂的眷戀。既然已經遠去,那麼我不要原地踏步,我會走得更好,更遠……
等到下半夜,言溪翻來覆去終於消停之後,楚漠遠才將她從身上抱下來,確定她的體溫不再反覆升高之後,他才下樓。
這個農莊到了夜晚萬籟俱寂,也許是因為剛剛下過雨,所以夜風有些涼。
沒有城市的燈火霓虹,沒有城市的繁華喧囂,沒有車水馬龍,也沒有勞碌奔波。楚漠遠走下樓,聽見院子裡什麼東西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聞聲看去,便看見黑暗中,微微的燈光下,院子裡一個鞦韆隨著風慢慢地搖晃著。
他走過去,踏著草叢上的露珠,走到那鞦韆下。
這座鞦韆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建好的,雪白的坐板,如藤蔓一般的繩子綁著,繩子上面很用心的繞滿了花朵,乍一看,彷彿花開縈繞。
他伸手,試了試繩子的受力,十分的結實。房東看見他一人走了出來,便迎出來問他是否需要什麼,楚漠遠只是問,這個鞦韆是誰做的?
房東連忙表示,是葉先生,為上面那位言溪小姐建的,可惜言溪小姐還沒有坐上去過。
楚漠遠目光幽然一沉,剛剛觸上鞦韆的手也微微一頓。
房東見她臉色不好,便不再打擾他。
這些天,他不在她的身邊,她和葉珩相處得怎樣?聽說葉珩為她洗頭,聽說葉珩陪她逛街,聽說葉珩為她忤逆葉柏城,聽說葉珩為她可以放棄葉家的一切,聽說葉珩親自為她做飯,聽說葉珩為她準備了花海驚喜,聽說……
他越想下去,心口就越來越沉重,感覺越來越鈍痛。握住鞦韆繩子的手越握越緊,鞦韆發出低沉的“吱呀”聲。
隨後他便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下,神色已經變得和以前一樣從容鎮定,彷彿剛才突然的情緒變化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他又上樓,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
突然他全身一僵,神色變得詭異而尷尬。他低頭,看著莫名其妙跳到他腿上蜷成一團睡覺的貓,眉頭緊蹙。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將這只不知好歹的貓扔到十萬八千里之外!竟然敢在他楚漠遠的腿上睡覺!
他剛剛抓住貓的脖子,想要將它拎起來扔掉,那小貓卻認為他在撫摸它,於是很討好的蹭了蹭他的手。
他臉色一僵,目光微微的閃著奇異的光芒,但是卻像是在極力的忍耐。
 ;。。。 ; ;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言溪的力氣變小,手緩緩地鬆開,沒有再繼續摳下去。
“我熱……”她懶懶地伏在他的身上,“我不要蓋被子……”
楚漠遠輕輕地拍拍她的背,“那是因為你發燒了,蓋上被子,發發汗。”
“嗚嗚嗚……”言溪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開始低聲哭起來。
“我沒有親人,葉珩不是我哥哥,可是他還是離開我了……”她開始呼喊起來,“我好害怕……害怕回到……”
楚漠遠眉頭一蹙,抱住她的手臂微微的緊了緊。
她在夢裡,也夢到葉珩嗎?
“你害怕什麼?”他最終還是擔心她,擔心她心裡有恐懼的陰影。
“我怕……怕,怕……”她說話說得不清楚,張著嘴,似乎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