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話,臣妾,挺好的。”赫舍裡一聽她這麼說話,忍不住細細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目光躲閃,神情怯懦。忍不住嘴角下扯,該不會是太皇太后給開了什麼小灶吧?
鈕鈷祿氏的變化根本就沒讓赫舍裡上心。可以說,眼下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需要上心的事兒了、然而,就在她有事兒沒事兒打打棋譜喝喝茶的時候,外面卻已經雞飛狗跳了。
十二月二十五日,新年休假前的最後一次朝會,鰲拜遞交了參蘇克沙哈二十四宗罪的摺子,玄燁早就預料到鰲拜會下狠手,他也沒覺得可惜,直說眼下已經近年關了,先給他定了罪,繼續收押,等過完年找個合適的機會辦了他。
這本來是個很正常的提議,安親王和鰲拜卻同時誤會皇帝是幫著蘇克沙哈的。於是兩個人在辦和不辦,什麼時候辦的問題上僵持不下,安親王想替蘇克沙哈拖延時間,自己想辦法搭救,鰲拜卻不為所動,堅持要速戰速決。
玄燁惱恨安親王不知進退,但也不想蘇克沙哈在新年即將到來之際掉腦袋,他還希望對方能發揮一點餘熱呢!於是,朝堂上又吵成了一鍋粥。但這個時候的玄燁卻沒有任何厭煩的跡象,反而饒有興致都攔著兩撥人兩撥人打嘴仗。看看激動的安親王,再看看若無其事的鰲拜,小皇帝感嘆,果然實力不是一個數量級啊!
然而最終,兩派人吵來吵去都沒有吵出結果。玄燁大袖一揮宣佈退朝,兩撥人這才注意到,皇上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那就是開過年之後,再來處理蘇克沙哈的事情。安親王默默地滿意了,鰲拜卻高深莫測地往玄燁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不覺中,小皇帝成長了。
他沒有明確表態,但實際上已經表態了,今年沒有討論出結果的事情,當然是明年再說了。但是小皇帝,我鰲拜要做的事情,是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的,你即便是成長了,在我眼裡依然是小孩子。朝會結束之後,鰲拜去求見了太皇太后,老太太知道他的心意,只說了三個字:“殺了吧!”
沒說什麼時候殺,怎麼殺。但鰲拜卻明白了。作為曾經的輔政大臣,若要光明正大的殺,勢必要走一個很複雜的流程,而且這個過程一定是無比漫長的,因為有想要他死的人,自然就有想盡辦法救他的人,這一拖再拖,說不定會拖出禍害來。
殺蘇克沙哈,要隱秘,要迅速。決不能讓老蘇的那些黨羽看到任何翻盤的希望。更不能讓小皇帝覺得,換一種鬥爭方式,他就能贏得過我鰲拜。實際上,太皇太后也想把鰲拜往溝裡帶,在明知老蘇已經無藥可救的時候,利用他的人頭讓鰲拜消除戒心也是好的。
所以她預設了,所以在聽到今天朝堂上,安親王跳出來為蘇克沙哈說情,她渾身不自在。這個安親王在孫子沒登基的時候,表現得很好,孫子剛登基的時候,他表現得也不錯,怎麼這個時候糊塗起來了?難道是仗著自己有從龍保駕之功,再加上有索家的大靠山,他的忠心變質了?也開始結黨營私了?
太皇太后的臉板下來了,好你個嶽樂,你是一得意就忘形一忘形就忘了自己姓什麼了,你姓愛新覺羅啊!怎麼能去捧一個外姓奴才的臭腳,真是利令智昏!想到這裡,太皇太后不淡定了,得想辦法收拾一下這個嶽樂了。
可是誰知道,鰲拜的素齋速決迅速到讓人咋舌,大朝會的第二天深夜,蘇克沙哈被發現在獄中懸樑自盡。連悔過書都準備好了。第三天一早,一道本章連帶悔過書被送到了鰲拜的辦公桌上。某人很愜意的彎了彎嘴角:“到底是個膽小的,還想著為自己留個全屍。”
“那鰲中堂的意思?”遏必隆在得到蘇克沙哈自殺的訊息之後,第一反應就是鰲拜也太沉不住氣了,這麼一來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可他向來膽小,不敢說鰲拜你這麼做是錯的,只能悄聲問他眼下怎麼辦。
鰲拜是一貫的大氣:“我鰲拜像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嗎?他蘇克沙哈雖然對我不義,但念在我們同朝為官多年,又都是先帝爺委派的輔政大臣,就給他個全屍,算是全了他家族的面子。”這麼一來,蘇克沙哈得以保留全屍,還得仰仗著鰲拜的恩典。不知道蘇克沙哈泉下有知會不會氣得詐屍。
他生不生氣不知道,但玄燁得到這個訊息卻是真的生氣了,一生氣他就直奔坤寧宮:“赫舍裡你在不在?鰲拜欺人太甚,他眼裡已經完全沒有朕了!”
赫舍里正在剝梅花花瓣,聽到外面宮人的聲音和玄燁的聲音重疊著一起傳進來,就知道這孩子今天又帶著火氣來了。不過她一點兒都不著急,這麼長時間夫妻相處下來,她已經很好地適應了小丈夫這說來就來的脾氣。放下手裡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