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換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外面宮人報進來說索額圖和佟國維已經到門口了,正在候傳。整頓了一下精神,走出寢宮,坐上正殿的鳳座:“宣!”
佟國維和索額圖是赫舍裡在公開會議結束之後讓人去請來的,見到兩人之後,她一改剛才在交泰殿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摸樣:“二叔,姑父,你們來了?”
“奴才給娘娘請安。”回應她的是兩人整齊劃一的動作。赫舍裡一抬手:“二位請起,賜座。”赫舍裡和藹的態度非但沒能讓兩人欣喜,反而使得兩人更加的愁眉苦臉了,拱手謝坐之後更是齊齊低頭不語。
赫舍裡看在眼裡淺笑著對索額圖:“方才在外邊,侄女拂了二叔的面子,還望二叔別往心裡去。”“奴才不敢,是奴才莽撞。娘娘教訓的是。”索額圖起身一拱手。
“二叔,姑父,侄女今日是逼於無奈才斗膽在交泰殿演了這麼一出,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赫舍裡收起笑容長嘆一聲:“料想祖母今日便會召見康親王,而同時,裕親王也會被皇上召見吧······”
“這樣不是很好嗎?有太皇太后和皇上主持大局,娘娘便可不用殫精竭慮了。”索額圖展顏道。赫舍裡聞言不再看他,而是把視線落在佟國維的身上。
“姑父,關於江南水災的事情,一定要謹慎對待。曹奎那邊我不擔心,畢竟都是漢人同胞地方官這時候都是牆頭草,想來也是聽之任之的多數。我唯一擔心的,卻是小姑父那邊只擔心軍中再起禍端啊!”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會排除萬難,把您的意思讓安親王瞭解清楚。勢必穩住江南大局。”佟國維起身抱拳。
赫舍裡卻搖頭嘆氣:“穩住談不上,只求別再惡化才好。也不知皇上從江寧這條線上得到了多少有用的情報。敵人既然早在我軍中安插細作,為何我們卻遲遲不見動作呢?”
邊上再度被無視的索額圖臉上火辣辣的,剛才自己又說錯話了。正懊惱著,赫舍裡把目光轉向了他:“二叔,爺爺當年在盛京的時候,與諸位鐵帽子王爺關係不錯,是也不是?”
“嗯?當年?”索額圖一愣:“家父乃是五朝老臣人脈總是有些的。不知娘娘何意?”
“沒什麼,現在問這個,已經算不上未綢繆,只能算是見招拆招了。”赫舍裡苦笑了一下。‘‘知-的這些人脈裡,有沒有頗有聲望的常勝將軍之類的,治休的老將軍?”
“常勝將軍?”索額圖迷茫了:“這個·奴才不甚知之。”赫舍裡嘆了一聲:“罷了,還請二叔回去好好想想,或者問問阿瑪···…哎,若是爺爺還活著該多好……”
此言一出,佟國維和索額圖齊齊苦瓜臉,是啊,若是這時候索尼安在,,那該有多好!只可惜斯人已逝,剩下他們這些活著的人窮嘆息。
赫舍裡在坤寧宮愁眉不展,暢春園裡,太皇太后和玄燁正很愜意地聊著天兒。當然,愜意的只是太皇太后而已。
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老太太便是片刻也不想與孫兒分離。這些天玄燁一直就住在祖母的寢殿裡貼身服侍祖母起居,親嘗湯藥。精心侍奉。這個時候,連蘇嘛拉姑都被這祖孫倆屏
那邊廂皇后臨交泰殿,這邊老祖宗就已經得到了線報。把孫兒叫到跟前。說是陪她說話兒,卻是看面前正在煲著的一鍋蟲草蹄湯發
老太太病體沉重,胃口全無,不知怎的,今天忽然想起來要喝蹄湯了。還提出要現場看著它煲。於是小廚房的奴才們好大一通忙活。
他們在寢殿裡壘起灶頭來,將已經煲得有八分火候的湯鍋送來。玄燁進來的時候,滿屋子都是肉湯的香氣。
老太太似乎很享受這種香氣,呼吸也比平日順暢了許多。玄燁見她高興,便默默陪著,也不做聲。太皇太后偷眼瞧著孫兒的臉色,心中有了計較。
大家都不說話,一時間寢殿裡只剩下煮湯發出的咕嚕聲。好半天之後,蘇嬤嬤進來:“啟稟太皇太后,皇上,人來了。”
老太太聞言深吸一口氣,舒服地喟嘆了一聲:“讓他進來吧。”玄燁納悶地望向外面。卻見一個自己從來都沒見過的陌生人走進來。
待那人磕頭請安之後,老太太才道:“你來得正好,今兒皇帝也在這兒,你聽到什麼,看到什麼。與皇帝也說說。”
“奴才領旨。”那人磕了一個頭之後,剛想開口,玄燁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祖母,孫兒方才想起,外頭有些事兒·待孫兒······”
“坐下!”老太太不等他說完,輕巧的兩個字,就阻止了他所有的動作。玄燁只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