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玩,便如我現在跟你下棋,覺得越來越不好玩了。”
“我以前讓王爺,現在不讓了而已,並非我棋力長進。”
“被你騙了那麼些年,一直覺得我只要再進一步便可以在棋盤上戰勝你,誰知不過是你的圈套。若你是白毅,下一步,會走在哪裡?”嬴無翳也不生氣,他委實輸在謝玄手下太多了,也知道這個屬下的脾氣性格。
“關隘險峻,以白毅手中的兵力,他不會強攻。若是我,無非是截斷水道、放火燒城和下毒這三條毒計,再就是引王爺出城決戰,利用楚衛國重鎧槍兵和息衍那個木盾機關加以圍困,若是能夠殺掉王爺,那麼我軍軍心渙散,必敗無疑。”
似乎是早已習慣了這樣說話,謝玄盯著棋盤侃侃而談,並無臣子該有的謹慎。嬴無翳點頭,拈著一枚棋子敲了敲棋盤:“你說息衍那個木盾的機關,真的封得住我軍?”
“軍陣之術,白毅冠蓋東陸,沒有對手。息衍卻和他並稱,是依仗雜學的廣博。他設計的機關,要想正面突破,只怕絕無可能,不過,”謝玄笑笑,“就算下唐軍的木盾牆全部展開,又能有多長?繞行過去,息衍封不住雷騎。”
“那說說你那三條毒計。”
“開拔之前,我已經查閱了有關殤陽關的宗卷。這座關隘結構極其巧妙,水源是地底的泉水,鑿井三十尺才能取到,白毅如果想挖斷泉脈,那麼少說也要在周圍一帶花上一年半載勘探地形。放火燒城,是當年薔薇皇帝硬攻的手法,那場血戰過後,殤陽關裡屋舍都不用木料,易燃的輜重,我也都下令藏在地下,至於下毒,一般都是下在水裡,”謝玄佈下一子,手法輕描淡寫,“要想用毒取勝,白毅還是得先找到泉脈。”
“照你所說,我軍安若大山,不必擔心了?”嬴無翳跟著下了一手。
“不過那三條計,都是我所想的。白毅既然號稱天下第一名將,定有我不能及的一招!”謝玄忽然拈起一枚棋子穩穩砸在棋盤上,砰然有聲,“王爺輸了!”
嬴無翳一驚,急忙看向棋盤中。
謝玄笑著一推棋盤:“中盤纏鬥單兵破圍是王爺的長項,可惜此時四面八方是刀槍縱橫,就算王爺是條狂龍,我就不信千軍萬馬還困不死你!”
“別動別動!我再看!”嬴無翳無暇理睬他的狂言,急忙護住被他推動的棋盤,生怕落下的棋子挪動,再也不能覆盤。他直愣愣地瞪著殘局冥思苦想,而那邊謝玄悠然笑笑,滿臉輕鬆。
良久,嬴無翳手指一彈,棋子落回了木盒中。
“又輸了。”一代霸主也微有沮喪的神情,他最喜歡下棋。
“以王爺的棋力,早三步就應該看出這盤棋走投無路,王爺最後的幾步,可謂是困獸猶鬥。”謝玄冷笑,所下的斷語毫不留情。
嬴無翳也不發怒:“你的棋力遠高於我。如果上陣,十個你都不在我眼裡,不過在棋盤上,你是蒼鷹而我只是野兔。不過蒼鷹搏兔,野兔也有蹬鷹的一搏。”
“生死關頭當然不妨賭一賭,不過不到最後關頭,卻沒有必要鬥得如此慘烈。”
嬴無翳雙眼一翻,目光忽地犀利起來:“你有話說。”
謝玄點頭:“今天早晨接到斥候的飛鴿,華燁的風虎騎兵三萬人馬整裝待發,隨時可以開拔進入天啟。現在正在當陽谷口和柳相所帶的兩萬赤旅軍團對抗,柳相不發動,華燁也不會發動。柳相沖鋒陷陣不行,排兵佈陣上卻是罕見的兵法家,但是要擋住華燁,只怕力所不能及。若是被擊潰,只有向著西面潰退,嘗試著從雷眼山脈盡頭的小路盤繞回國,損失將極其慘重。”
軍之王六(2)
嬴無翳點頭:“醜虎確實是強勁的對手。”
“不錯。東陸四大名將,一龍一虎,一豹一狐,堪稱各擅勝場。醜虎華燁現在不動,他的賭注,就下在‘龍將’白毅能夠擊敗王爺上。到時候他再發動攻勢,可以把柳相的軍團和王爺的殘兵一起絞殺。”
“那剩下的諸方各是在何人身上下注呢?”
“這次盟軍的諸侯中,真正下了血本的只有下唐國、淳國和楚衛國三家。下唐賭的是和楚衛攻守同盟的合約,楚衛賭的是驅逐王爺進而掌握天啟城,剩下的幾家不過是賭楚衛軍與我軍兩敗俱傷。他們才有趁亂而起的機會。”
“看來我們的對手,也非一塊鐵板。”
“不過王爺要清楚,”謝玄笑道,“他們中雖然各有矛盾,卻沒有一人想輕易放我們離開殤陽關!當年鎖河山會盟,諸侯之所以同意王爺以天啟守護使的身份佔據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