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得太多。”息衍隨手在馬鞍上磕了磕煙桿。
“這條路線在地圖上可沒有。”姬野說。他跟隨息衍日久,也算學會了看地圖。
“我以前在這裡做山賊。山賊是靠山吃山地生活,哪裡有不認路的?”息衍扭頭看著兩個學生,似笑非笑,“這裡周圍八百里的地勢,沒有人比我清楚。”
呂歸塵一怔。息衍像是在說笑,可是出仕下唐之前,也就是十二年前息衍到底在哪裡,卻從來也沒人知道,息轅也一樣。息衍閒來指點江山自述生平,描述得彷彿當日情景就在眼前,可是他的描述拼湊起來,卻總是有些年份是一片空白。
“姬野傳我令,前軍放棄多餘的輜重,全速行軍!後軍收拾輜重,緩慢跟隨。”息衍喝令,“騎軍今夜餵馬,明日一路疾馳,務必在傍晚前逼近殤陽關紮營!落隊的軍法處置!”
“是!”姬野將懷中所抱的帥旗拋給呂歸塵,調轉青騅就要下山。
呂歸塵懷抱墨旗,把旗杆下的鋼質槍鋒紮在腳下的岩石上。
他愣了愣,臉色變了:“將軍!”
“什麼?”息衍猛地轉頭,他從呂歸塵的話音裡意識到有些麻煩的事情正在發生。
“有人在附近行軍……越來越近,最多不過三十里!”呂歸塵手中緊攥旗杆,耳朵貼近了凝神聽。
蠻族行軍,武士們習慣於頭枕馬鞍入睡,靠著地面震動就可以判斷附近是否有大軍行動,敏銳的人甚至可以推斷對方的人數和距離,分辨輕騎和重騎。呂歸塵不曾在北陸行軍,但是這種技巧卻在狩獵的時候已經學會了。眼下這杆大旗旗杆上傳來的震動,並不像是步卒和下唐軍中區區三千騎兵會發出的聲音。
息衍把手放在旗杆上,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來得好快……不知道是敵是友。”
“騎兵,”呂歸塵道,“不知道人數,但肯定是賓士的騎軍在逼近。”
“還有多遠?”
“最多不過二十里。”
息衍抽出腰間的彎弓,張弓搭箭,一枚鳴鏑拉起尖利的嘯聲刺入天空。他已經來不及下山傳令,鳴鏑一發,是令三軍全力以赴透過山谷,在外面的平原上布開防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