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知道那些毀掉他家庭的人,如今是不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過生活給予那兩個人的,真的要比普通的報復殘酷。”
梁臨風默默聽著,問:“那後來你怎麼讓舒桐原諒你的?”
嶽禮呵呵笑起來:“當然是沒事了就去啊,前後總共七回啊,總算讓他肯用正眼看我了。”
所以這次杜昊華的事,嶽禮這麼盡心地跑前跑後,估計也是為了彌補之前的傷害。
她笑了笑:“是啊,舒桐總會心軟,只要我努力。”
舒桐在急救室裡待的時間並不短,直到兩三個小時以後,他才被推了出來,應該是被注射了安定劑,緊閉著雙目臉色蒼白。
主治醫生看了眼湊過來的梁臨風,就開口說:“你老公這是術後第二次胃出血了你知道嗎?”
想到舒桐在公寓裡時吐出來那些褐色的血水,梁臨風忍不住苦笑:“好像是。”
又掃了她一眼,主治醫生口氣不好:“別似是而非不當回事,今天這次幸好是出血點不多,才能不用開刀。要是再嚴重一點,我不保證能在兩次距離這麼近的手術中不出差錯!胃出血死亡率也有10%知道嗎?”
撂下了這句狠話,他把手一揮:“安排住院兩週。”轉身走掉。
。
梁臨風當然沒有不當回事,事實上她聽到主治醫生說出“死亡率”時,稍稍停歇一些的心悸就又回來了。看向躺在手推車上的舒桐,她俯下身撫開他額邊的碎髮,握住他沒有扎輸液管的那隻手。
他的手掌還是冰涼的,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無意識地微微蜷曲著,她將他的手舉起來放在臉上貼著,又側頭吻了吻他的指尖。
為了防止舒桐胃部再發生痙攣,醫生用了劑量不小的安定劑,因此梁臨風一直守著他,到深夜的時候,才看到他的手指微動了動,眉頭也蹙得更緊。
忙低聲喚:“舒桐?”梁臨風怕他醒後太疼,握緊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懷裡,“胃疼得厲害嗎?”
雖然意識漸漸恢復過來,但在失血和藥物的雙重作用下,舒桐有些眩暈,睜開眼看了她一下之後,就又把眼睛合上,也沒開口,而是咳了一下,動了動被她握緊的手。
明白過來他這是要把手抽走,梁臨風就順從地把他的手塞回到被中。
舒桐現在還不能喝水,梁臨風拿起沾水的棉籤小心溼潤著他有些乾裂的嘴唇,輕聲對他說:“疼得厲害就跟我說一聲,我去叫人。”
舒桐還是不說話,她就乾脆自作主張,又彎腰在他眉梢吻了一下:“我都在,不會走的。”
不知是頭暈得厲害還是根本就懶得理她,舒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但也沒再拒絕。
梁臨風早就不再計較他這一點冷淡和疏離,抬起手替他拉好被子,坐在床邊還是看著他。
病房裡有陪護的病床,實際上她早就可以像那次舒桐哮喘病發,她留下來陪護的時候一樣,把摺疊床支起來自己也躺下休息。可是現在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躺下的話,雖然知道他就在自己身邊,也能留意到他的情況,但是卻不能再看到他的樣子。
又坐了一會兒,她起身搬了一張小沙發到床頭,然後將室內的光源都關掉,只留下一盞應急燈,回去坐到沙發裡,微弱的燈光裡,陷在一片白色中的舒桐的臉不再清晰,而是剪影一樣的輪廓。
即使如此,她還是近乎貪婪地看著,直到濃重的睏倦來襲,她就這樣蜷在沙發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梁臨風早早醒過來,沒顧得上在醫院吃早飯,趁著舒桐還沒醒的工夫回了趟家。
舒桐今天還不確定能不能進流食,不過她還是熬了一鍋小米粥,將米濾掉,只剩下香氣四溢的汁液,裝在保溫桶裡,又從家裡給舒桐挑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必需品,梁臨風才匆忙返回醫院。
等她到了病房,舒桐已經醒了,病床被搖高,他靠著正帶笑和身前的人交談。那個穿著護士制服的身影梁臨風並不陌生,就是前天她在舒天大廈看到的袁琳月。
唇邊的笑意柔和,舒桐的聲音也放鬆:“抱歉每次都讓你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袁琳月假裝無奈地嘆口氣:“那也沒辦法,誰讓我們就是吃醫護這碗飯的。”
梁臨風走過去,將手裡的保溫桶放在桌上,先衝袁琳月笑了笑:“袁護士。”
袁琳月立即轉過來看著她笑,露出左頰上甜美的酒窩:“臨風是吧?昨天是我正好輪休了,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儘管找我。”
梁臨風忙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