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川牽著小孩的手,走在下山的路上,彎彎曲曲的小徑蛇形狀的消失在林間,石小川一會兒讓小孩自己走一陣,一會兒把他抱起來走,這麼走走停停,用了比平時多一倍的時間,終於走到了山下,他摸了摸口袋,手裡只摸出一個一元的硬幣,嘆了口氣,現在車費漲價了,一塊錢連公交車都坐不起,看來只能慢慢走回鎮子上了。
幸好也不是太遠,他抓著小孩的手,悠悠然地走在路上,正是下午,陽光還好,周圍時不時也有個把人從路上匆匆而過,有去走親戚的人,也有忙著活計的人,石小川饒有興趣的觀察著這些來來往往的人,他總是對人特別感興趣,雖然從來沒有在人群中得到什麼溫暖。
也許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仔細看著、觀察著周圍的一切,看得更清楚,也更用心。
好不容易回到了鎮子上,石小川也不急著回家,先就往鎮上的派出所走去,他領著小孩,和派出所的大叔大伯們說起在路上遇到這麼個迷路又不會說話的小男孩,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有事找警察,把他帶到這兒來了。
那邊的警察們看到小孩雖然不聲不語,不笑不鬧,但是長得極其可愛,都議論紛紛,猜測著不知道到底是走失了,還是孩子的父母看這孩子殘疾把他遺棄了。
其中一個警員指著小孩身上的那件石小川自制的衣服,“小娃娃怎麼穿成這樣啊?”
中間有個母性很強的女警員心疼地拉過小傢伙,“這真是造孽啊。”看來她已經把小傢伙當成被遺棄的孩子了,也是,如果是走丟的,怎麼樣也不會穿成這樣,只有被遺棄的孩子,才會出現這樣的穿著。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叫了幾聲,“怎麼,你們兩個還沒吃飯?”女警員問。
石小川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點點頭。
於是,警員們叫來了兩個盒飯,吃完了之後,他們就開始一左一右的問著情況,其實也沒什麼情況好問,小孩不開口,石小川也含糊其辭,只說在路上遇到了就帶過來了,最後只讓石小川留下了一個聯絡方式,就先把小孩放在這了。
石小川偷偷走到那個看起來很和藹的中年女警員身邊,拉了拉她的衣服,低聲問,“警察阿姨,要是這個小孩的爸媽找不到,那小孩該怎麼辦啊?”
女警員嘆了口氣,“現在先放在我們派出所帶幾天,要是找不到,那就只能把小孩放到鎮上的福利院去了。”
石小川一臉同情的點點頭,心裡卻鬆了口氣,看來情況還真是自己想的那樣,只要小孩不離開靈山鎮就好。
他走到小孩身邊,蹲下,看著他,湊到他面前低聲說,“你要乖乖的,別惹事啊,我過兩天就來看你,你一定要聽話。”
他捏住小孩小小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握了握,好像做了個約定一樣。
小孩黑如點漆的眼睛看著他,他的身影就倒映在他眼睛裡,彷彿就刻印在心裡了似地。
石小川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靈山鎮,在經過家門口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敲開那扇門,還是不要去打攪了,也沒什麼好說的,自己不出現對於爸媽,還有石小山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回到學校之後,自然又被張果盤問了一通,還要面對石辰審視的目光,而舒有才老師就好像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照常上課,只是在課間偶爾的提到了一句,“有些同學不要老是請假,這樣影響不好。”也不知道是說誰。
就這樣過了一天,這天終於到了星期五,下了第六節課,張果就跑到石小川桌子前,“走,走,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石小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張果故意臉一沉,“不要說你忘了啊。”
“我沒忘。”石小川搖搖頭,“只是我們不上第七節課了嗎?”
“這個我和老師說好了的。”張果拉著石小川的手臂,把他從座位上扯出來,就打算往教室外走,路過石辰的時候,被他的長腿橫空攔住,“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去?”
張果一臉賊笑著說,“還能幹什麼去,結婚去。”
在石辰的愣神中,他已經拉著石小川揚長而去,石小川哭笑不得地跟著他,這個瘦猴精一樣的朋友老是這樣搞怪,難怪讓任課老師們又愛又恨。
張果家在距離靈山鎮十幾裡的一個村子裡,路邊一棟獨門獨院的三層小樓,院子裡種了些果樹,還有一些隨便栽種的花草,當然,少不了的還有菜地,倒也有些意思。
後天就要舉行婚禮,整家人都忙忙碌碌的,張媽媽看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