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兩天後,她在薩克傣附近山區一條蜿蜒的路上慢慢走著。戴倫似乎已是遙遠的過去了。那天夜晚,她去拜訪了一個叫蘇哈娜的老女人。她們吃著簡單的食物,談著另一個時代的事情。
琪特拉·黛維爾和傑莉一起坐車去了馬德拉斯的機場。“我會想你的,傑莉。但是我很高興你要回去了。這是對的。”
“多麼奇怪、混亂的生活啊,琪特拉。還有,不負責任。”傑莉眼裡含著淚水。她們站在傑莉的航班的登機口附近。
琪特拉抱住她說:“是的……奇怪而混亂……我想,有些不負責任。所有這些……當你仔細想一想的時候,也很精彩,取決於是誰在評價,用什麼標準。不過至少你知道高飛的鳥兒是什麼樣子,知道追趕南方的風是什麼樣子。我們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女人的一生中有一次偉大的愛情就是個幸運的人。你有兩次。一次是在你的少女時代,一次是在你變成女人之後。”
傑莉笑了,“一個是戰鬥詩人,另一個是摩托車騎士。上帝保佑我們所有的人。”她們一起大笑,她擦乾眼淚,四十分鐘後,印度國際航空公司的飛機起飛了。747飛往南達科他,琪特拉·黛維爾注視著從機翼上反射出的早晨的陽光。
傑莉沒有告訴邁克爾她要回來,自己乘機場巴士從拉皮德城經布萊克黑爾回來了。白熊谷小屋前面的門廊上是一輛拆開的摩托車,第二代“影子”。六個月前,邁克爾在一個摩托車發燒友聚會上發現了它,正在對它進行改裝。他知道,它永遠不會佔據在事故中毀掉的老“影子”的地位。原先的那輛是他青年時代的象徵,在它消失的時候,他身上的一些男孩子氣的東西也隨之而去了。這兩種損失都讓他傷感不已。
《曼舞雪松灣》第四部分(15)
小屋裡沒有人。但是她能聞到菸斗的氣味。她父親的衣箱在客房裡。邁克爾說過倫納德·馬克姆打算來看他,一起去釣鱒魚。餐桌上有幾包假蠅線,一些誘餌,一瓶傑克丹尼以及邁克爾的破帽子,上面寫著“真男人不結盟”。這頂帽子是他出事之後她送給他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她靜靜地站著,環顧四周,凱瑟羅躺在邁克爾的書桌上。
邁克爾的第一本小說《與畢達哥拉斯同行》放在桌上。她拿起書,讀著扉頁上的題字:“獻給倫納德·馬克姆,他給了我一個我愛的女人。”在它旁邊,是邁克爾的第二本書《幻想代數》,這是一本非小說類的書,涉及到應用數學中的哲學問題。
一堆書的下面有一份手稿。她盯著封面:“清晨的老虎”,然後她把那些書重新放回到手稿上面。她知道邁克爾有一種壓抑的、強烈的、未說出口的感覺,覺得自己永遠無法取代戴倫。可能這是他擺脫這種想法的途徑。傑莉想,等他準備好了,他會跟她談他的手稿的。
她開啟屋後的紗門,五十碼之外的鱒魚溪,她的父親在岸邊彎著腰,精心擺弄著他的裝備。邁克爾正在泛著水波的深水裡跋涉,小心地注意著在事故中受傷的那條腿。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看到他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但是他自己抓住了河流中間的一塊巨石。
他站直身子,開始做回拋的動作。傑莉·馬克姆斜靠在門框上,注視著他,想起了琪特拉說過的話,關於高飛的鳥兒,關於南方的風,關於戰鬥詩人和摩托車騎士。她露出微笑,搖搖頭,開始暗自溫柔地笑起來:“上帝保佑我們所有人。”瑪拉基看到了她,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叫著。倫納德·馬克姆聽到狗叫聲,抬起頭,把手高高地舉過頭頂,向她揮手。在他後面,邁克爾·蒂爾曼在山間藍色傍晚的最後一縷陽光中起竿了,水滴像珍珠一樣從他的假蠅線上飛濺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