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倒身下拜,恭敬地道:“臣遵旨,於國於家,臣都不負使命。謝皇上恩典,臣要去城中巡查,臣告退。”
蕭潼微笑擺手。
蕭然騎上追雲踏月駒,再次在長寧城中各個角落搜尋秋若水的下落。可他心裡有一種直覺,水兒已經離開了京城,只是不知道走向何方。
水兒,你在哪裡?你被誰劫持?你還好麼?我憂心如焚,寢食難安,你可知道?女兒現在很依賴我,可她找不到母親,她需要你……
又是幾個時辰的無功而返,蕭然回府時覺得心力交瘁,可看到女兒可愛的笑臉,他心中又一陣安慰。
一天又一天過去,沒有任何關於秋若水的訊息傳來,所有州府以及京城內外的禁軍都給蕭然否定的答覆。這樣的煎熬令蕭然前所未有的焦灼、煩躁,將一位無堅不摧的大將軍逼得幾乎瘋了。可在人前,他永遠顯露出冷靜從容的樣子,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
直到第十天,王府收到飛鴿傳書,蕭然震驚地看到一個從雍國傳來的訊息:王妃遭葉漫天劫持。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坦白
“葉——漫——天”蕭然慢慢將那張紙條握在掌心,一字字念出這個名字,“你若敢辱我妻子,我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鬆開手,白色的紙屑從指縫中紛紛滑落。站在他旁邊的李雲亭心頭一凜,只覺得周圍空氣驟然變冷,一股殺氣撲面而來,猶如刀鋒刮上他的肌膚。
“保護王妃,靜觀其變。”八個字縛到信鴿腿上,蕭然拂袖站起來,“我即刻進宮面聖,你帶四名侍衛,收拾收拾,準備隨我去浚國。”
李雲亭躬身應是。
鳳清宮,蕭然端端正正地行完君臣之禮,雙手將密信呈給蕭潼。蕭潼擺手命他起來,困惑地接過那張紙條,等看清上面的八個字,他勃然變色,猛地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大怒:“竟然是他?雍國國君葉漫天?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綁架我穆國王妃!他這是公然向朕挑釁!”
頓一頓,又盯著蕭然:“你以前與他素無瓜葛?”
“回皇上,臣只是在上次葉漫天來朝時見過他一次,以前素未謀面。”
“那會不會水兒與他認識?”
“臣從未聽水兒提過此事。”
蕭潼皺眉,略一沉吟,目光再次落到那張紙條上,看了一會兒,抬起頭來:“這密信從何而來?”
還未等蕭然回答,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漸深,緩緩從龍椅上站起來,緩緩道:“上次你講起葉漫天的性格、喜好,如數家珍,你說你是道聽途說,可現在又有人給你傳遞這麼重要的訊息,你莫非也要告訴朕,說你是道聽途說?”
蕭然迎上大哥的目光,眼裡充滿愧疚,慢慢跪下身去:“事已至此,臣不敢再向皇上隱瞞,請皇上容臣稟告。”
蕭潼的視線落到他臉上,心裡已經有不好的預感:“說。”
蕭然恭敬地跪直身子,接觸到大哥帶著質問、懷疑的目光,沒有逃避,“啟稟皇上,臣從四年前當上大將軍開始,便悄悄訓練了一批密探。臣將他們派往天下各國,收集各國的山川地理、軍事機密以及朝廷內幕,編制天下風雲圖。”
蕭潼幽深的雙眸中驟起波瀾,臉上的肌肉開始僵硬。
“當初臣得知駐留羌歌的太守郭遜被殺,就是臣派往塔薩的密探馮逸用飛鴿傳書,向臣稟報的。臣不敢對皇上言明,只能謊稱是假摩戈出現後,臣找他去羌歌調查情況。後來臣得知浚國大將軍龍池厲兵秣馬,欲對我興兵,那是臣派往浚國的密探君無疾傳遞的訊息……”
蕭潼怔住,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思考。只覺得胸中烈焰翻騰,怒氣恨不得衝破頭頂,可是思維卻似乎凝固了,一下子無法理清眼前的事實。
派往天下各國的密探?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瞞了自己四年?若不是水兒出事,他準備瞞到什麼時候?
難怪他胸藏天下,難怪他能畫出天下風雲圖,原來他背後有那麼多密探!若是自己猜忌他,便是判他個密謀造反也不為過!
手指死死抓緊面前的茶杯,恨不得將整個杯子捏成碎片。原來自己做了這麼多,兄弟還是離心的。這個小畜生……他還是要瞞著自己自作主張!
耳邊又似乎響起蕭然的聲音:“父皇臨終前曾對小弟言道:‘然兒,你從小聰明過人,本是帝王之才,可惜你排行最小,註定不能當太子。皇室中兄弟鬩牆比比皆是,你大哥為人嚴苛,手段過人,所以你必須要學會收斂鋒芒,在他面前放低姿態。’”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