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蕭潼輕輕敲了他一個暴慄,“別裝可憐了。水兒剛剛生了煙兒,需要你好好照顧。我若現在罰你,豈非對不起她們母女?朕這個當大伯的,怎麼忍心委屈了朕的小侄女?朕給你記著賬,下次跟你總算。”
蕭然暗暗叫苦,大哥還要記著賬啊,看來真是半點都不能得罪他……
轉眼冬天到了,長寧下第一場雪的時候,蕭然接到浚國密探君無疾的信,說襄平君患病,已經病入膏肓。
冬去春來,又到了萬物復甦的時候。君無疾的密信再次到來時,朝廷也獲悉了襄平君駕崩的訊息。昌平王子攸登基為帝,稱昌平君。
蕭然想起上次在宮中設宴,子彥忍辱負重的樣子,心中未免有些惆悵。想想人命真是脆弱,就算貴為帝王又如何?老天想要奪走你的命時,任誰都留不住。
想著,又不禁想到自己的大哥。大哥一直為國操勞,為自己操心,外表看著強勢,其實身體一直不太好,又動不動被自己氣病。心中充滿愧疚,大哥,不知道此生我有沒有對你盡孝的機會,如果有,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陽春三月,江南草長,長寧也是滿城飛絮,一片花開。
上午,蕭然正在鳳閣中辦公,李雲亭忽然跌跌撞撞地奔進來,不及通報,直衝進內室,撲通跪下去,渾身顫抖:“啟稟王爺,王妃她……她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綁架了!”
蕭然好象聽到一聲晴天霹靂,騰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李雲亭抬起頭來,臉色蒼白,青色勁裝上沾滿血汙,看來不止一處受傷:“王爺,屬下該死……今日王妃到烏龍寺進香,錦瑟陪著王妃,屬下與陶奈二人保護王妃前去……誰知,在寺中突然出現一批來歷不明的殺手,屬下保護不力,王妃她……被那些人劫走了!”
第一百四十章 無情有情
鳳清宮,蕭然靜靜地站在蕭潼面前。脫下深紫色朝服,依然一身白衣如雪的少年,還是那樣清朗、俊美,卻比以前更加成熟、剛毅、穩重。就好象一把絕世寶劍,少了剛開鋒時的凌厲鋒芒,卻多了質感與歲月磨礪出的滄桑感,握在手中就可以感受出他非凡的力量。
他的面容仍然那樣沉靜,周身仍然散發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可握緊的手指洩露了他內心的焦灼,低沉的聲音昭示出他同樣低沉的情緒。
“今天第四天了,城裡翻天覆地地搜查,卻什麼也沒查出來。這些人,好象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又突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咬了咬牙,“臣實在想不出,這些人劫持水兒的目的是什麼。若是為了要挾臣,他們為何沒有留下隻字片語的狠話?或者,還未到時辰?”
蕭潼皺眉,看著他的目光中略帶責備之意:“你就一點警惕性都沒有?一點線索都想不到?人家不可能無緣無故抓你的妻子,必定是與你有仇,或者借水兒來達到要挾你、控制你的目的。你心裡就一點數都沒有?”
蕭然聽出大哥語氣中的責備之意,心中更痛,慢慢低下頭:“請皇上恕罪,臣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幹這種事。臣自問從不與人結仇,除了戰場上的敵人。可是塔薩那邊,塔爾薩兄弟已經歸隱,不會再興風作浪;浚國那邊,子彥已亡,子攸是個雄才偉略之人,不可能用這種卑鄙手段……”
“不可能?”蕭潼打斷他,臉上已湧起怒意,“他當初是怎樣利用侏儒殺手暗算你的?他不可能用這種卑鄙手段?你竟然還誇他雄才偉略?”
“皇上。”蕭然看著他,堅持道,“那是在戰場上,是正當的策略。可利用女人來要挾臣,臣相信子攸絕不會做。子攸很瞭解臣,所以他絕對知道,水兒不可能成為臣的軟肋。”
蕭潼動容:“你是說,到迫不得已之時,你寧願犧牲水兒?”
蕭然一窒,低低地、卻十分肯定地道:“是。”
蕭潼猛地拍案而起:“胡說!”
蕭然一愣,不明白大哥因何發火,卻條件反射一般跪了下去:“皇上息怒,臣不知哪裡說錯了?”
蕭潼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盯著他的眼睛,幽深的雙眸中射出迫人的光芒:“朕不要你為了穆國犧牲自己的親人!朕知道你忠君愛國,可你除了是穆國的臣子,也是水兒的丈夫、煙兒的父親,你有責任保護她們。水兒跟了你沒過過一天好日子,一直為你擔驚受怕。你征戰沙場,將她一個人丟在家裡;你犯錯受罰,她為你提心吊膽。可她從無半句怨言,一直那樣關心、體貼、支援你,這樣的好女子,你若讓她受苦受罪,朕第一個不饒你!”
“皇上,水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