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自責不已。現在知道自己對他那麼好,他的自責便更加強烈了。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
輕輕擺手,蕭潼淡淡地道:“朕不氣了。”
蕭然笑起來,可是笑容卻沒有到眼睛裡,那雙眼睛仍然帶著濃濃的憂鬱:“謝謝大哥原諒。”
“不再反對朕的意見了麼?”
“……小弟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反對!蕭潼無語。
“大哥,趙昶兄妹如今怎樣了?大哥有處置他們麼?”
“你身受重傷,不必操心國事。等你傷好後朕自會慢慢跟你講。”
蕭然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杯具,到家時已經七點了,幸好車上寫了點,否則來不及兌現承諾了。連檢查都沒來得及呢,呵呵,先發出來再說~~~
第一百十三章 遷怒
經過一個月的精心調理,蕭然的傷已經好了十之八九,清瘦的臉上也稍稍有了光彩。冬去春來,燕子還巢,遙想小孤山,必定已是一派旖旎風光了。期間收到秋若水幾封信,不是寫上幾首新詞,就是滿紙相思,還有便是訴說胎兒在腹中的小小活動,母性的溫柔與甜蜜從字裡行間流露出來,令蕭然為之沉醉。這樣的幸福滋養著他,令他的傷好得很快。
上半個月他在宮中度過,下半個月搬回王府,總算讓一度冷清的王府再次熱鬧起來,而他那些京城的文友們紛紛前來探望,使他的生活又精彩了幾分。
天氣越來越暖和,王府中的花爭相開放。蕭然坐在一株碧桃樹下,悠悠彈起蘇軾的詞:
江南臘盡,早梅花開後,分付新春與垂柳。細腰肢自有入格風流,仍更是、骨體清英雅秀。
永豐坊那畔,盡日無人,誰見金絲弄晴畫?斷腸是飛絮時,綠葉成陰,無個事、一成消瘦。又莫是東風逐君來,便吹散眉間一點春皺。
一身明黃的人循著聲音悄悄走來,沒有讓侍衛通報,也沒有驚動他。看著蕭然十指嫻熟地在琴絃上撥動,姿態美到極致。白皙如玉的臉上含著淡淡的憂愁,英挺的劍眉微微斂起,專注地側著頭,好象在傾聽自己的琴聲,又好象陷入了無邊的遐思。
分明就在眼前,可蕭潼覺得蕭然離他遙遠了。那指端流露出的才氣、性情,與他大將軍的身份格格不入。這樣白衣如雪,不染人世纖塵的人,是否應該生活在世外?是否應該守著清風明月,看一川菸草、滿城風絮,然後寫出那些溫柔繾綣的詞句?那種淡淡的憂傷,不該出現在一張染盡沙場風霜的臉上,不該出現在一個手握神兵利器的將軍臉上,那樣的憂傷,應該是一位遺世獨立的君子,對月遣懷時才會流露出來的。
蕭潼,你錯了麼?你為他安排好了一切,為他鋪就了人生之路,可你沒有為他考慮過他究竟是否喜歡、是否適合、是否願意……
終於覺察到身邊的異樣,蕭然從琴上抬起頭來,看到蕭潼默默注視他的眼神,有疼愛、有關心、有困惑,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
白衣的身影離席站起,倒身下拜,便是跪著也是那樣優雅的姿態,不象跪著,倒象翩然立於雲中。
蕭潼心中忽然有說不出的酸澀,輕輕擺手,聲音沉悶地從嗓子裡發出來:“三弟,在自己家裡,不必多禮。”
“多謝大哥。”
蕭潼上下打量著他,和聲問道:“傷好得差不多了?”
“是,小弟覺得好多了,多謝大哥關心。”蕭然答道,頓一頓,又想到什麼,“大哥此來必定是有了襄平君的回覆?”
蕭潼讚許地笑道:“三弟真是聰明過人,什麼都瞞不過你。正是,子彥回覆了。你猜他的決定是什麼?”
蕭然一怔,心微微下沉,臉上變色:“難道……他當真要犧牲子攸麼?”
蕭潼看著他:“若是如此,你當如何?”探究地、考問的語氣,看著蕭然的目光慢慢變得銳利。
蕭然低下頭,一絲黯然之色從他深黑的眸底掠過:“小弟不敢妄言,一切自有皇上裁決。”
蕭潼的手指有些痙攣,前一句小弟,後一句皇上,這身份的轉換還真是快啊!然兒,朕好不容易將你盼回來,你便是這樣慪朕生氣的麼?苦笑,蕭潼啊蕭潼,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好了,這小畜生如此忤逆你,你還能忍得住麼?
蕭然彷彿感覺到空氣有些異樣,微微抬起眼簾,從蕭潼臉上看到一抹來不及收起的怒容,他心中一驚。為了子攸,難道又要去惹怒大哥麼?不是已經說服自己順其自然了麼?為什麼,總是有一樣東西橫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