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銘,冷聲道:“皇帝把人截了?”
多麼荒謬,那個腦袋上不開竅的兒子,他居然會看上一個下賤之女?
察知太后有了怒意,他將腦袋抵在冰涼的地面,這時,身後頭韓保跟近,也如出一轍的姿勢跪在了太后面前。
兩人往前這麼一跪,不用說任何話,太后便已明白。
她深吸了一口濁氣,抑制住敲在槅扇上護甲的微顫,鎖眉長聲道:“那吳姬現在何處?”
“奴等不知。”
韓保連忙瑟聲說道。
太后問下來,接著,他便順理成章將昨夜發生之事一五一十交代了。只把一些細枝末節有所隱瞞和保留,但因說的都是真話,故而能令人深信不疑。
郭太后這方才得知,原來陛下居然也學會了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他拒絕自己安排的名門淑女霍氏入宮,扭頭卻在外邊,勾搭上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下賤東西。
果真是上不得檯面的風塵女子,一股子狐媚手段。郭太后自己是在這種賤婢手裡吃過了苦頭的,先帝那個德性,就吃溫柔順從、逢迎媚上那一套,如今他兒子,看似不一樣,實則都一樣。
上樑不正下樑歪,歹竹出不了好筍。
這李家,是從根子上就壞了的。
郭太后勃然大怒,自己兒子是個不爭氣的,她細一盤問之下,才知那吳姬被他安置,至少有好幾日了,如今,只怕也讓那吳姬佔有了身子。
要是傳揚出去,旁人家得知他居然和這麼骯髒的女子有過一腿,誰家還會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畢竟那種女人,身上不帶病都是好的了。
郭太后立刻要找人,把那色令智昏的皇帝叉回來,誰知還出口叫人,底下人通傳,說陛下來了。
甚至來不及等話音落地,李朝琰已著一身緗葉色平針暗繡海棠圖圓領袍,施施然步入棲止殿。
太后見他,紋絲不亂,連鬢髮都料理得工工整整一絲不苟,昔前留的那象徵少年身份的鬢邊須都抹了芙蕖精油收進了髮絲裡頭,顯露出一股已婚男子的成熟和莊重來。
太后霎時沒氣出好歹來。
“李朝琰!”
郭太后張揚舞爪地要算賬,李朝琰卻不動。
視線掃過地上跪的“赤膽忠心”的兩個奴婢,眸色掠過一縷陰涼。
“私藏吳姬外室,可是真?”
太后盼著能從皇帝這裡得到一句矢口否認,就算是真的,他裝裝樣子,只要顧全萱堂的威嚴也好,起碼還有救,不至於太荒唐。
誰知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從來都不是一個肯服帖的人。他那一身的反骨,在對上太后時尤為猙獰。
“是真。外室而已,母后,你怎會動這麼大怒火?”
笑話,堂堂皇帝,要多少女人不是易如反掌?他偏偏看上一個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賤人,甚至弄進宮來都要遭人恥笑,如今只能藏在外邊見不得光。
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