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10巷裡的狗,天上的孩子(2)
“那狗看起來好壞。”瓦特說。
“現在你知道了,”蓋普告訴他,“每天晚上狗都一樣過,每天白天他被綁在咖啡館旁邊的巷子裡。它有根很長的狗鏈,拴在一輛舊的軍用卡車的前輪軸上。那輛車被倒進巷子裡,就扔在那兒——永遠不動了。卡車沒有輪子。
“你看過煤渣塊,那輛卡車就停在煤渣塊上,”蓋普道,“這樣它縱然有車軸也不能移動半英寸。卡車底下的空間,只夠那隻狗兒爬進去躲雨或躲太陽光。鏈子的長度只夠那隻狗走到巷口,看看人行道上的人和馬路上的車。如果你沿著人行道走過來,有時會看見一個狗鼻子從巷口伸出來;那就是它鏈子長度的極限,再不能向前了。
“你可以向狗伸出你的手,它會聞聞你,可是它不喜歡人家碰它,也不會像有些狗那樣舔你的手。如果你試著要摸它,它會縮回頭,竄回巷子裡。它看你的眼光會讓你覺得,最好不要跟它進巷子裡去,也不要再努力試著去摸它。”
“它會咬你。”瓦特說。
“嗯,你不知道,”蓋普道,“它從來沒咬過人,至少我沒聽說它咬過人。”
“你在那兒?”瓦特說。
“是啊!”蓋普道;他知道講故事的人永遠都必須“在那兒”。
“瓦特!”海倫喊道;蓋普很不高興她在旁偷聽他給孩子講故事。海倫說:“那就是所謂‘活得像狗一樣’啦!”
但瓦特和父親都不喜歡她的干擾。瓦特說:“繼續講故事。後來狗怎麼樣了?”
這每次都讓蓋普覺得責任重大。是什麼東西觸動聽眾的本能,讓他們期待有事發生?如果你的故事是從一個人或一隻狗開始,他們就一定會遇到什麼事。“繼續!”瓦特不耐煩地喊道。蓋普在思考寫作技巧時,常常把聽眾忘在腦後。
他繼續道:“如果有太多人伸手給狗聞,它就會退回巷子裡,爬到卡車底下。你經常可以看見它的黑鼻子從卡車底下伸出來。他要嘛在卡車底下,要嘛就在人行道旁邊的巷口,從來不在中間逗留。它有自己的習慣,什麼也不能改變。”
“什麼也不能嗎?”瓦特有點失望地問——或他擔心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嗯,幾乎吧!”蓋普承認,瓦特精神又來了。“有些東西會讓它不安;其實只有一樣東西。狗會為了它生氣。這是唯一能讓狗汪汪叫的東西。真的快把它逼瘋了。”
“我知道,是貓!”瓦特喊道。
“一隻很可怕的貓。”蓋普的聲音讓海倫放下重讀的《永遠的丈夫》,屏住呼吸。可憐的瓦特,她想道。
“貓有什麼可怕?”瓦特道。
“因為它會逗狗。”蓋普說,海倫鬆了一口氣,因為這似乎是貓唯一“可怕”之處。
“逗人家是不好的。”瓦特感同身受地說。瓦特常被丹肯逗得很慘。海倫想道,丹肯也該聽聽這故事。逗人沒有好下場的教訓用在瓦特身上似乎是浪費了。
“逗人是很壞的事。”蓋普說,“但這隻貓尤其壞。它是一隻老貓,街上的流浪貓,又髒又兇。”
“它叫什麼名字?”瓦特問。
“它沒有名字,”蓋普說,“它沒有主人;它一直都很餓,所以它會偷食物。沒有人能怪它偷東西。它常跟別的貓打架,也沒有人能怪它做這種事,我想。它只有一隻眼睛;另一隻眼睛不見很久了,所以眼睛的窟窿都長攏了,原來眼睛的位置上長了毛。它也沒有耳朵。他一定經常都得打架。”
“可憐的東西!”海倫嘆道。
“沒有人能怪那隻貓的行為,”蓋普說,“只除了它逗狗這一點。那是不對的;它沒必要做這種事。它肚子餓,所以偷東西;沒有人照顧它,所以它打架。但它沒有必要去逗狗啊!”
“逗人家是不好的。”瓦特再次說道。這百分之百該是講給丹肯的故事,海倫想道。
“每天,”蓋普道,“貓都會走到人行道上,停在巷口洗臉。狗會從卡車底下跑出來,拼命向前衝,它跑得飛快,鏈子拖在後面不停地抖動,像一條剛在馬路上被壓死了的蛇。你看過這種事嗎?”
10巷裡的狗,天上的孩子(3)
“啊,當然囉!”瓦特道。
“然後鏈子放完了,鏈子會把狗的脖子猛一拉,狗就會仰空跌倒,摔在巷口的人行道上。貓從頭到尾動也不動。貓知道鏈子有多長,它就坐在那兒洗臉,一隻好眼睛盯著狗。狗氣瘋了。它不停汪汪叫、咬空氣、努力想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