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他媽的瘋了才趟上這條船來!”
“你呢?你為什麼要上來?”
少年沒有作聲。他的腦裡閃過那個少女一雙晶亮的眸子,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管怎麼樣,他答應了的事情,便一定會做到。
許文強的呼吸突然緊張了起來,一個很奇怪的聲音朝他們靠了過來。卡察,卡察,聽起來象一堆機械在運動。
“媽的!又來一個!瘋了!”許文強的拳頭捏得卡赤卡赤地作響。少年知道他的腰間至少別了兩把以上灌滿了膛的精銳手槍,這不包括還有一些別的讓人想不到的防身武器。很顯然他現在打算的卻是赤身肉博。那些子彈是留在最後用的。就是不知道他會留給誰。
而少年防身的東西,好象只有一條看似毫無用處的手鍊,而且它是少女的信物。
少年側著耳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的傾聽。的確是一堆機械在運動沒有錯!難道這艙內會有機器人?那種傳說中的高科技產品?
機械細碎的運動聲音象知道了這邊的防備似的,警慎地在一米開外停滯下來。這讓許文強的緊張繃到了嗓子眼。他一切都準備好了的,就等他靠過來。誰知道他卻停住了。這就象一個張開腿等待剖腹的孕婦,躺在了手術床上,卻他媽的停電了!
依舊是黑暗,冰冷,潮溼,和危險和他們在膠漆。這個四十八小時象一年那樣漫長。那堆機械終竟沒有靠過來,他就在那裡,象一頭野獸一樣蟄伏著。再沒有靠近的意思,也沒有退後的意思。似乎是在考驗他們的忍受力。
許文強幾乎要罵起來了。也許是壓抑血腥黑暗空間會讓人變得歇斯底里。但他終究是個斯文人,握緊的拳頭在空氣中揮了揮,就垂了下去。只是這個情況讓他們想放鬆休息的機會也沒有了。
於是只能緊繃著挺在那裡。象個一夜亢奮的神勇壯男一般挺碩,那將是很累人的。何況他們還飽受著飢渴的摧殘。
很快少年的耳邊傳來細微的鼾聲,許文強終究還是抵不是飢困而進入了夢鄉。不過,也許夢裡都是殺戮。
少年的神經興奮下來。他等待的時刻終於來臨了。
現在估計四十八小時已經進入尾聲,那些瘋狂的掠奪者現在已經金滿缽,銀滿缽了。一般吃飽了的野獸剩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大睡一覺。就在他們一米遠處的那位也是,他已經進入了最後的休息調整的階段。
這也是少年一直打算好了的。坐收漁翁之利。
少年在黑暗裡驀地睜開了眼睛。力量,這段時間裡,他一直感覺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猶如天賜一般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體內,帶給他一些身體機能的轉變。不,也許應該叫做進化。
一種很強的直覺,這力量是神秘的,卻無害。不象某些生化基因的突變,讓人強大的同時伴隨著可怕的後遺症。他的嘴角扯了一扯,他相信它,雖然目前為止還找不出原因來,但他肯定它絕對不會把他變成一個怪物。
少年的眼睛開啟了,確切地說是能夠夜視了。黑暗中的景物在一瞬間變得入目皆清,形同白晝。前方,就在正面不足五米的地方果然躺著一堆機械,一隻有呼吸的機械。少年的眼睛迅速地一掃而過,鐵鉤船長兇惡的嘴臉閃過他的腦海,面前這個人形象比他還要兇狠十倍。他的手,哦應該說是改良過過的觸角,象章魚一般吸附在地面上,唯一具有人體特徵的只有那顆腦袋。真奇怪剛才上床的時候怎麼沒有注意有這麼樣的一個人,他一定是偽裝了。此時他正雙眼緊閉,看來是陷入了沉睡。
他的爪子上沾滿了深褐色的血漬,在他的臥榻旁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屍首,或是脖子被擰斷,睜著死不瞑目的血眼,或者是痛苦的扭曲中,有幾個下巴脫臼至腦後。少年的眼睛閉了一秒,也許,如果真的有陰間的話,那些鬼差看了都會打幾個寒顫吧。
那隻機械人睡得倒還香,看來絲毫沒有為他們是否會被陰間接收而擔憂一下。也許,也許他根本就不是人吧。可是,他的樣子看上去並不需要食物,即使過了喉嚨也不見得有地方能幫助他消化,為何還要殺這麼多人呢?
當然,殺人需要理由嗎?尤其是在這種地方,人命已經不是人命了。和螻蟻沒有本質的區別。
少年手指抽動了一下,殺機頓起。
他的腳從船板上提動,輕柔得似細沙,連風吹草動的力度都沒有,象瞬間便懸浮起來,然後輕輕地吻在了床板上。那一瞬快得似電,象是直接從這裡然後轉移到了那裡,根本就沒有經過中間的那段空間。
少年穩穩地落在了機械人的面前,空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