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夠,起碼也要拿十八盒來嘛。王惠聽完卻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扭身跑了,這個奇怪的丫頭。
其他人也都陸續送了禮物。王蘭姑娘送了我一本手抄醫書,祝英臺和梁山伯兩人分別送了我一根玉簪和一副字畫,荀巨伯送的是一方端硯,獨獨馬文才什麼也沒有送給我。
他只給了我一個承諾。
“阿棠,等著我。”臨走的前一夜,他在我耳邊這樣說道。“兩個月之後,我便會去你家下聘禮。一定記得等著我,不許嫁給別人。”
“好呀。”我淡淡微笑,我會在家裡,等著你。因為我知道,我面前的這個人,從來不會講空話。
第二日,我和木槿便踏上了行程。馬文才並沒有來送我。最近世道較亂,又臨近結業,書院禁嚴,一般沒有大事是不允許下山的,我也不願馬文才無故違反這個規定,是以拒絕了他的送別。跟著我們一起幫忙扛行李往江邊渡口走的,只有木槿和馬統二人而已。
這個小胖子一邊走一邊抽泣,臉上糊的全都是淚水和鼻涕。我看著好笑,吩咐木槿拿絹帕給人家,木槿不得不放下挑擔,一邊甩絹帕扔給馬統,一邊掐腰大罵:“你這個死胖子,哭什麼哭?存心跟我和我家公子過不去是吧?我們都沒哭呢,你這裡嚎什麼你!”
“我……我……”馬統擦乾淨臉,使勁抽了抽鼻子,大聲道,“我只是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你們,心裡難過,哭也不行麼?”
“誰說……見不到了……就你這個死胖子事多!”木槿不知為何也紅了眼眶,伸出手去使勁掐了馬統一把,跳腳大罵他不許哭,不許再哭了!我趕緊拉住他們,也看出這兩個小傢伙之間感情不尋常,出言安慰了幾句,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縷惆悵,悄悄地嘆了口氣。木槿瞧見我神色不好,正打算說些什麼,卻忽聽馬統大聲叫道:
“公子,葉公子,你快看!那是什麼?”
“?”
我聞言轉頭,卻詫然看見上方的書院中,不知何時飛起了一隻黑色的鷹風箏,颯颯揚在半空。
“是公子!”馬統高興地叫了起來,“葉公子,是我們家公子,這是我們家公子做的風箏,我看到他親手做的!”說到這兒,他突然又遲疑起來,轉頭看了我一眼,遲疑著道,“不過……我們家公子怎麼突然想到要放起風箏來了?”
“誰知道呢。”我唇角微勾,原本滯澀的心情突然間一下子舒暢開來,轉頭對著木槿道,“木槿,我們走吧。”
“公子……”木槿咬唇看了我一眼,猶豫著道,“你真的不再等馬公子來送你嗎?其實如果是他的話,門禁也許並不算是什麼大問題的……”
“他已經在送了。”我不再說話,抓起包袱,徑自向山下走去。
在江邊渡口與馬統告別,我和木槿租了一隻烏篷船,開始往船上面搬東西。這回回家,又不知要幾日幾夜,我們特地多準備了一些食物,也好留著路上餓了的時候吃。但就在即將開船的時候,木槿突然一把攥住了我的衣袖,驚訝道:“小姐,你看那邊,那個人,不是王藍田嗎!他怎麼也下山來了!”
異象
! 異象 什麼?
“你看錯了吧?”我有些詫異,木槿卻伸手過來使勁扳著我的頭,示意我抬頭往上看。結果才一眼,我就瞥見了王藍田正搖著扇子走在河堤上,而他的書僮則扛著一副扁擔,費力地跟在他身後。
我一下子愣了。木槿還在一旁抓著不停地搖晃我。
“小姐你瞧,小姐你瞧,我沒有看錯,他確實是王藍田,王藍田也跟著下山來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知道了。”我趕緊推開木槿,示意船家暫停開船,迅速跳下船艙,朝著王藍田跑去。因為港口邊暫時還沒有其它的船,那兩位不得不在堤邊轉悠,一邊咒罵一邊等待著新船舶來。許是聽見後面有腳步聲,王藍田一回頭就看見了我,登時一怔,似乎還隱約後退了一小步。
我裝作沒看到他的囧模樣,一本正經地張口問道:“王藍田,你怎麼也下山來了?我好像沒聽說你也接到了委任令啊?”
“哼,本公子是家中有事,臨時回去。像你這麼早就下委任令的,就算不是縣官也不可能是什麼好職位!”
臨時回家?額,書院會給假麼?
在這裡足足呆了兩年,除了一日兩日的假期之外,我可沒看見山長有允許過誰回家探親的。當然,離學者除外。
“公子……公子,要開船了!”木槿遠遠地在烏篷船內叫道。我見從王藍田那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