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說,也沒有再理會她,徑自走到馬文才身邊,咬了咬嘴唇,猶豫著開口道:“文才兄。”
“說了讓你滾開,聽不懂話嗎!”馬文才劈手揮來,右手重重抽上了我的肩膀。我被他的力道掀得一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穩腳步,皺眉道:“馬文才,你……”
這時候馬文才已經抬起頭來,發現是我後不由得徵愣在原地,臉色青了又白,好半天才垂下頭,壓低聲音道:
“阿棠,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梁山伯……”
“是梁山伯你就可以隨便打人嗎?”我有些生氣,肩膀又疼的厲害,語氣不自覺地便重了一點。馬文才也知道自己下重了手,抬頭看了我一眼,伸手要拉我過去他身邊坐下,我一掙,撩開了他的衣袍,露出手臂上道道縱橫林立的慘白色疤痕。我一下子愣住了。
馬文才迅速抽回手臂,拉好衣裳試圖擋住疤痕,但我看都看到了,又怎麼會裝作沒有看見?當即向他質問道:“馬文才,你這傷是從哪裡來的?是不是都是你爹打的?”
馬文才看了我一眼,沒有做聲。我又想到之前他曾經跟我提過的他母親死掉的事情,隱約覺得這事搞不好跟他爹有關,便再次向馬文才詢問。他猶豫了好久,才慢慢地把之前經歷的事情,一一告訴了我。
他爹自小就對他非常嚴厲,要求他事事都要做到第一,稍有差錯便非打即罵。他娘為了他跟他爹爭吵,誤被燙傷左臉,自此毀容,美貌不再。他爹便另外納了幾房小妾,對他娘終日不管不顧,不理不問,再後來,他娘便一根白綾搭了房梁,自盡而死……
“破了的東西,即使想補,也補不回來了。”
“我的家毀了,親人的感情全變了。堅持不變的人,只能承受永遠的苦難,或者選擇永遠的離開…………外面好黑暗,可是這黑暗的櫃子裡面,卻很安全……”
馬文才的聲音哽咽了。
“我曾親眼看到自己最重要的人,就這樣死在我面前。但我卻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他說著突然一把抓過我的手,看著那些才剛長出來的指甲,以及手背上劃出的傷痕,聲音漸漸轉沉。我心裡陣陣痛楚翻騰,轉手握住了他滾燙的手掌。
“我已經失去了娘,我不想再失去你……阿棠,留在我身邊,好嗎?”馬文才抽了抽鼻子,怔怔地抬頭望向我,眼裡滿是無助。見我只是靜靜地望著他,沒有答話,馬文才又有些緊張地道:“我不會納妾,也不會去喜歡別人,我可以向你發誓,我馬文才此生此世,只喜歡葉華棠一個,絕不反悔!”
葉華棠是我哥哥……
我嘆了口氣,心裡卻波濤洶湧,不知該回答他什麼好。馬文才神思恍惚,抓起我的手就往臉上貼,我只覺他的臉滾燙,似乎是發燒了,心下不由得有些焦急。看他一臉灰頭土臉的樣子,衣服上還有擦痕,也不曉得我沒來的時候他跟梁山伯祝英臺那些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正當我打算乾脆背起他去醫舍看一看的時候,忽然隱約瞧見遠處有個黑色的人影朝這邊走來,不是別人,正是馬文才他爹,馬太守!
我登時發了慌,拼命想要把自己的手從馬文才手裡拽出來,那傢伙抓得太緊,我覺得自己的手都要被拽脫了一層皮。馬文才迷糊中感覺到我把他的手掌掰開了,不由得慌亂地在桌上搜摸著,口中大叫:“阿棠你別走,別走!”我急得額間冒汗,從桌子旁跳起來就要往馬廄後面跑,馬太守卻早已經發現了我,開口喚道:
“你,過來一下。”
68蘇安受傷
汗,他在叫我麼?
我被嚇得一驚,下意識地把手藏在背後,又覺得不妥,迅速放在身體兩側,猶豫著朝馬太守走去。待到了近前之後,我聽到對方說道:
“你就是葉華棠?”
汗,我記得您老人家剛來的時候我已經通報過姓名了吧,這麼快就給忘記了嗎?不過既然人家發問,我也是要回答的,便恭恭敬敬地垂首道:“在下正是葉華棠,見過太守大人。”
“葉賢侄不必多禮。我與你爹昔日也是舊識,只是自從他辭官歸家之後,就未曾再見過面。不知他現在身體可好啊?我倒是有心去太原探望他,只可惜公務繁忙,未曾抽出時間,葉賢侄以後若是有機會,不妨幫老夫帶一句問候過去,也算聊表心意。”
“馬大人客氣了。”我急忙回禮,“家父若是知道太守大人對他如此記掛,想必也會心中歡喜。”
馬太守笑了一下,又道:“看到葉賢侄對犬子多方照顧記掛,老夫也是感激的很。不過這同窗之情,袍澤之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