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2 / 4)

下的刨錛,鐵證如山,容不得他不認,供出解放前怎麼在地攤兒上看到刨錛,怎麼起了歹心,購得刨錛揣在身上,分別在哪些地方做過案,有一次刨倒了一個外地來的女人,他見這女子頗有姿色,便趁天黑將死人帶到家中,每天跟女屍一同睡覺,一年之後死屍有了身孕,再後來現出腐壞之狀,怕有屍臭讓鄰居發覺,便用大鹽醃住,聽外邊傳言說郭師傅要來拿他,心下驚慌不知所錯,女屍給他出主意,讓他打板上香,供上郭師傅的牌位,拜幾天此人必死,沒想到剛過了幾天就被捉拿歸案。

老梁認為供詞非常詭異,可見白四虎迷信思想甚深,女屍怎麼可能生孩子,還給此人出主意?再說打板兒上香能把人拜死,⑤㈨⒉世上哪有這種事?白四虎刨倒的女子,起初應該是腦死亡,肉身還活著,後來肉身懷了胎,屍身腐壞發臭,那時候是真死了,因白四虎不明究竟,以為這女人進家之前已是一具死屍,民間將腦死之人稱為活屍,他這麼說也對,至於白四虎聲稱前幾天女屍忽然開口說話,定是他自己胡思亂想出來的,最後是這麼定的案,如何批捕,如何服法,不在話下。

至於白四虎屋中的女屍,端午那天是不是真的說話了,它給白四虎出主意,打板兒上香拜死郭師傅?

這麼跟您說,女屍裹在鹽霜裡,不可能開口出聲,但也不是白四虎聽錯了,您別忘了,白四虎糧房店衚衕的老房子裡有東西,怎麼找也找不出來,實際上跟他說話的不是女屍,而是另有其人,如果是短篇說部,“刨錛打劫”一案告破,兇犯認罪服法,咱們講到此處也該完結了,河神的故事卻是長篇,裡頭有個前因後果,說到後文書“糧房衚衕凶宅”,才能解開前邊的扣子。

那兩年街頭巷尾議論紛紛,都在傳郭師傅連破三個奇案“河底電臺、人皮炸彈、刨錛打劫”,其中不乏以訛傳訛的內容,比如“人皮炸彈”,原本是用死狗偷運煙土,傳來傳去,不知怎麼給傳成往小孩肚子裡裝炸彈了,反正越是捂著蓋著,社會上傳得越離奇。

“刨錛打劫”一案本身就怪,白四虎躲在家裡,絕沒人想得到是他,他鬼使神差偏要去找郭師傅,所以說活該他死,該死活不了。

白四虎這個人也是邪行,刨死一個外地女子帶回家,將女屍當媳婦,據說那女屍還給他生了個孩子,糧房店衚衕凶宅中有殭屍媳婦鬼孩子的傳說傳開了,那兩間房子被封,人們都說是凶宅,周圍的住戶想到這麼些年隔壁躺著一具女屍,屍身上的鹽抹得太多,長起了白繭般的鹽霜,有誰能不發怵?所以該搬走的全搬走了,糧店衚衕住戶本來不多,這一驚動,又空了一多半。

舊時地名起的隨意,糧店衚衕以前有過官辦糧房,故此稱為糧店衚衕,全稱是糧房店衚衕,在北站邊上,臨近“寧園”,寧園是清朝末年建的一個種植園,裡頭有開出來的湖,民國二十年一九三一年改為北寧公園,到了五六十年代,人們還是習慣用“寧園”的舊名。

白四虎家住北站寧園糧房衚衕,他被抓捕槍斃之後,房產充公,門上帖了封條,周圍的住戶並不多,後來北寧公園擴大湖面,拆了不少老房子,白四虎的兩間房也在那時候拆掉了,這全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白四虎家中的女屍,死了不下十年,解放前來逃難的外地人多,兵荒馬亂,查不出身份了,死屍送去火化,糧店衚衕的房子帖了封條,此案算是告一段落,社會上不明真相的人多,仍是謠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

郭師傅不敢居功,這不是他一個人能破的案子,也輪不到他立功,一九五四年六月底槍斃了白四虎,社會治安越來越穩定,郭師傅的運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到了一九五七年,連降暴雨,海河水位猛漲,到得一九五八年夏季,氣候反常,連續幾個月沒有降雨,酷暑悶熱,下河遊野泳的人多,接二連三地淹死人。

有一天郭師傅在河上打撈浮屍,忙完了回到家,太累了,睡得很早,半夜聽外屋有聲響,他以為進來賊了,穿上鞋出來看,一看外屋沒人,可一抬頭,瞧見牆上的灶王爺畫像,把他驚出一身冷汗,畫中的灶王爺和灶王奶奶臉變了。

那是毛茸茸的兩張怪臉,四個黑溜溜的眼珠子來回亂轉,郭師傅抓起鞋子扔過去,就見兩個毛色蒼黃的東西,打從灶臺上跳下,由門底縫隙間鑽出去逃走了,原來是兩隻大狐狸蹲在灶臺上。

郭師傅看鞋子扔在了灶王爺畫像上,這還了得,趕緊用手去擦鞋印,怎知畫像在牆上貼了多年,畫紙已經糟了,用手一抹,畫像便碎了,再也不可能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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