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燔,媚眼如絲,伸手將他拉近為止——雖然始終沒有說出他想聽的那句話:要他。
但這般的行徑,竟跟要他也差不多了罷?
向來清冷無慾的自已怎會變成這樣,月天心自個也煩惱不堪,思之不解,因此,每每激
情過後便更恨起身邊的這個始作俑者來,但下次他柔著語聲再靠近時,月天心卻依然無法自
制——矛盾反覆中,帝乙木這個名字卻是刻入了心底,平靜如水的心湖起了波紋,再也不復
當日的無嗔無慾。
這日下午,一行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雪山腳下,夕陽之中,一座龐大的青色城堡傲然
屹立,襯著隱隱的旌偑華彩,端得是氣象萬千,睥睨之意十足。
月天心在帝乙木的攜扶下走下車來,此時他的內力仍無法運轉,但手足禁制已解,活動
已可如常人,抬眼看見城堡門楣上黑底金字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帝都”,不由一愣,衝
口而道:“這字倒象是家師的手筆了。”
“不是象,是本來就是。”帝乙木早料到月天心有此一問,故意在這裡下車的原因也正
是為了這個,這些天月天心對他不理不睬,帝乙木表面上若無其事,心中卻實是忐忑不安,
此刻驟聽到這仙樂般動人的嗓音,忍不住大喜,笑吟吟道:“你師父那年在雪山碰到我師父
時,還沒有這座城堡,只是聽我師父說起有這念頭,便寫了這幅字送給我師父。這件事誰也
不知,倒底還是被你一眼識出了!”
月天心淡淡一笑,再不答話,心中卻有些奇怪,師父向來不是那種沽名釣譽、附風庸雅
之輩,於書法一途也不算擅長,怎會想起題字贈匾這種事來,但再看那兩個字,鐵劃銀鉤,
筆筆入木,卻正是師父的手跡無疑,莫非——抬眼遠眺,目力所及,但見遠山白雪皚皚,形
如臥虎,近處石木蒼蒼,清奇險峻,群山環抱中卻另有一處,雲遮霧掩,峰頂微露,只是不
甚看得清楚。月天心微微一愣,他內力所失,眼力還在,能令他看不清的事物——這雲霧非
瘴即毒,絕非平常之輩。月天心修道多年,雖未出過門,也聽說過大凡至寶所在,多數有厲
害的毒物守護,寶越珍貴,毒也越重。看情形,這隻怕便是那玉芝所在了。
但蜀山的仙草也自不少,若只為那玉芝,師父也未必會題字罷?
正沉吟間,已見堡中的弟子都肅然排成兩列,恭敬迎候在城門前。一個雍容蘊雅的男子
站在佇列最前,遙遙見到他們的身影,立即笑迎了上來:“恭迎盟主大駕。這位絕世風采的
公子是?”
帝乙木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司空璃,你又來這一套。算你眼光好,這位公子
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我新交的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大名鼎鼎的蜀山忘情月聽過麼?
就是他了。以後見了他,就跟見了我一樣,他要你們做什麼,你們不可不遵。”又轉臉笑向
月天心,“這是我天道盟的總軍師,司空璃,人很能幹的,以後若有什麼事,我不在的話你
便跟他說好了。”
帝乙木極少對人作褒揚之語,聽得他各各如此推崇,兩人都有些稱奇,同時含笑點頭,
暗中打量對方究竟是何等人物。細看之下,固然司空璃看得是目眩神迷,心下讚歎,月天心
也有些動容。
這司空璃,雖屈居天道盟副手,神情氣度,卻絕不遜於月天心下山後所見到的任何一位
大俠。他的相貌極是平常,身形也微有些肥胖,卻絕不給人臃腫之感,反因了那春風般的笑
容,令人覺得他面目可親,極願接近。
司空璃越看越是驚奇,突然笑道:“月公子當真是驚才絕豔,難怪我家盟主要引為知交
——先前得到各地分舵信鴿密報,我還當盟主這次要帶個盟主夫人回來呢,原來卻是位如此
出眾的好友,當真是唐突了呢!”
無意中的一語卻正正道中月天心的心虛處,月天心臉上無端一紅,映著天邊晚霞,說不
出地絢美動人,淺笑道:“司空軍師見笑了,月某這兩日受了內傷,有勞貴盟主照應,不勝
慚愧。”
帝乙木心中偷笑,眼光觸及月天心一瞬間的絕美,不禁有片刻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