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德比已出現非常無奈的審美疲勞,當國際的王國林向申花的吳冀南索要球票,當滬上媒體齊聲呼籲“安全、健康”,當徐澤憲、樓世芳、申思、范志毅、祁宏、徐根寶等德比主角遠遁江湖——上海灘已無德比,有的只是上海一隊打上海二隊,或者弄堂甲隊打弄堂乙隊。
沒有恩怨,就沒有江湖,沒有對峙,就沒有德比,曾被引為聯賽極端詞彙的“上海德比”平庸如此,是整個中國足球低迷的真實揭發——無論是涅波的442還是成耀東的4321,無論是張玉寧的復出還是詹可強的怒射,他們永遠無法複製2002、2003德比的技術含量,如果沒有孫葆潔關於“無意手球”的牽強解釋,這場比賽就是0比0,就是左手無聊、右手無奈的0比0。
還別提3萬人的上座率,上海“國際車展”每張觀摩票80元,第一天就湧進去8萬人,說明在這樣一個龐大的城市裡,用范志毅追攆徐根寶,用樓世芳擠壓徐澤憲的眼球時代已經過去。人民有權力進行更多的選擇。
這樣一個在過去4年燒掉7個億的城市,必須要一段時間來喘息,這樣兩支糾纏了兩代甚至三代人恩仇的球隊,必須要消停片刻積結下一次格殺。前幾天,樓世芳去了海南參拜佛像開光,徐澤憲去了虹橋聽張信哲個唱會,吳金貴忙著局勢開發,徐根寶被“女足選帥”纏繞,申思被一個小女生簡訊騷擾,范志毅繼續和裁判、司機沒完沒了……每個人都忙著要討每個人的生活,“德比”便成為雞零狗碎的歷史碎片。
可能用“後德比時代”來形容這場比賽更合適,經歷了3年7場比賽的血雨腥風,經歷了肖戰波怒踹於海、王國林拳打陸俊,經歷了“空心蘿蔔”和“徐根寶,你看見了嗎”這樣的囂叫,上海足球開始進入主角缺失後的真空狀態,陷入了鬥無可鬥殺無可殺的迷惘空虛——如果一定要從正面的角度解釋,那就是開始迴歸足球比賽的本質,但問題是,中國式足球和中國式生活一樣,一旦進入本質狀態,也就進入無聊狀態。
這就是“上海德比”的矛盾,“上海德比”像經過了火星四濺的戀愛雙方,折騰多年之後終歸家庭生活,面對同一塊天花板同一堵白粉牆同一臺電視機收看無聊節目,相安無事卻又各懷心事,了無生趣——然後我還要說“安全、健康”,說“再見,謝謝收看”。
上海無德比,上海卻永遠有爭議,肖戰波去年一腳踹出了上海灘“全武行”,今年卻很幽默地說將“進球獻給媽媽”——已然連勝的申花將士將分享140萬人民幣的獎金,並且直衝下一個德比對手“中邦”,生活平庸但很幸福,誰也不會拒絕連勝獎的充盈感。
只是中邦怎麼看也像一支廠區隊,何況曾經的德比主角范志毅因為上下其手根本不上了場——這樣的德比,雖然砍掉下去連著肉的疼,但摸上去卻是“左手摸右手。
從此上海無德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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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鵬:姚不勞模誰勞模?(1)
在一個幾千年來籠罩於農耕文化之下的國家,“勞動”這個詞彙已被打上很狹義的烙印,在一個意識形態單一的民族內部,“模範”不可能成為多元文化的標準。
直到現在,一看到“勞動模範”中國人就會條件反射地想到掏糞工人時傳祥的身形,就會想到寒冬臘月、朔風肆虐、滿手老繭、跳下茅坑等等令人觸動的場景,如果你突然提到那個身家逾億、風光無限的姚明,當然會有概念上的連結障礙。
“勞動”等於“受苦受難”,“勞動模範”等於“極品式的受苦受難”,所以姚明遭遇這樣一場比賽是有道理的,始於半個世紀前的“勞模”評選在歷史的變遷中必然會出現觀念衝突。
我們喜歡在一些標準上噴口水,20多年前有一部如雷貫耳的電影叫《決裂》,片子是討論到底要不要向“白專道路”開炮、什麼樣的學生才配進入大學課堂等火紅思想的。片中最經典的一場戲是——有個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打鐵匠一定要上大學,結果被教授們拒絕,於是引發一場群眾的咆哮,於是引發了一場無產階級專政的鬥爭,最後的情節是,工宣隊隊長舉起打鐵匠長滿老繭的手向全校幾千師生高呼:“什麼樣的人才有資格上大學?看看這雙手、這些老繭,難道這還不算有資格嗎?”掌聲雷動、群情激昂,打鐵匠進了大學,老教授被押赴農場……
打鐵匠之所以上了大學——是因為那時候大學的標準不是數理化和ABC,而是“三忠於”;姚明之所以被一干人反對評勞模,是因為這些人認為勞模的標準應該是糞臭、油漬、塵土飛揚,而不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