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不好,可她好歹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殺了他!”
胡鐵花還是迷迷糊糊的,被這一扯才猛的清醒起來。他瞪圓了眼睛,盯著床上氣息全無的女人,反駁道,“與我喝交杯酒的人不是她!她……是你們的公主?不可能!”
楚留香苦笑著嘆了口氣,“大公主……似乎早已經死了。這明顯是有人殺了大公主,然後嫁禍給你。只是適才假冒公主與你喝交杯酒的人又是誰……”
琵琶公主突然跳起來揪住楚留香,“難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既然說是有人嫁禍,那就把人找出來!不然,你這個朋友就給我姐姐償命吧。”
綠洲裡亂作一團,唯有王妃所在依舊是平平靜靜的。
石觀音聽著外面一場混亂,她幽幽的嘆了一聲,“原公子不愧為世家貴子,麾下能人無數。賤妾在大漠幽居數年,方有少許積澱。如今看來,在原公子面前,不過是螢燭之光罷了。”
原隨雲淡淡笑道,“娘娘之才皎如日月,何必妄自菲薄?倒教隨雲慚愧了。”
石觀音柔聲道,“原公子不遠萬里而來,難道真的不肯見賤妾一面……”
石觀音的聲音哀婉起來,“難道讓賤妾瞧一眼公子的絕代風姿也不肯嗎?”
原隨雲默然不語,唯有手指輕輕撥弄了兩下琴絃,盛唐名琴九霄環佩琴音溫勁松透,原隨雲本是琴中聖手,寥寥數聲就帶起了無限寂寥和遺憾。
半晌,原隨雲嘆了口氣,“娘娘盛意拳拳,隨雲焉敢辜負?”
原隨雲長袖一捲,烏木屏風竟然緩緩向側邊移開,露出了他的身影。
石觀音雙目不由一亮,這竟然是一個很斯文、很俊秀的少年!黑衣廣袖,氣質溫文。
他的膝頭放在一張琴,一舉一動都帶著世家傳承的優雅和尊貴。他只坐在那裡,就如同畫一般美好。
柔和之處彷如江南的綿綿春雨,凜冽之處卻如塞外的大漠孤煙。明明很是矛盾的氣質,卻統一的融合在一人身上,更帶出神秘而又致命誘惑。
石觀音竟如同被蠱惑一般緩緩的走了過去,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擦過原隨雲面頰,她的聲音如同呢喃一般,“你……生的真好。”
石觀音的身上帶著沁人的香,暖暖的、細細的、甜甜的、每一分都是誘惑。
原隨雲淡淡嘆了口氣,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竟然恭恭敬敬的一揖,“娘娘謬讚。”
石觀音突然嫣然一笑,她捉住了原隨雲的手,“原公子……你摸摸我的臉。”
原隨雲的手果然摸上了石觀音的面龐,可是他的神色卻是很平和的,就連氣息都沒有一絲的變化。
似乎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原隨雲的手指就已經離開了石觀音的臉頰。原隨雲的神色帶著讚賞和感嘆,“觀音娘娘的容貌,委實世間難尋。”
石觀音不禁怔住,因為原隨雲的臉上雖然帶著讚賞,可卻也只是讚賞。如同讚賞一幅畫,一朵花,一件玉器那樣,有著對上天造物的尊重,卻沒有絲毫對她容顏的傾慕。
石觀音輕輕的笑了,她嘆了口氣,輕輕的依偎過去,她的聲音猶如二八少女初初懷春一般,“你……果然很不同……與他們都不一樣。”
哪一個少年不希望在美人心裡獨一無二?可惜,石觀音卻又失望了。
原隨雲只是淡淡一笑,“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價值,隨雲自然也是如此,如何能夠一樣呢。”
石觀音沉默半晌,方若有所思的頷首道,“公子所言甚是。”
作為無爭山莊的少主,深入大漠還出現在她的面前,自然有必要的理由。石觀音的心情突然很好,因為挖掘出這個理由正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無爭山莊所代表的可以說是整個江湖的正義和公平。若是得到無爭少主的真心傾慕,這其中的利益,饒是石觀音,也不由心動。
石觀音忽的一笑,嫵媚道,“公子既然來了,怎能不去賤妾谷中小住?也好讓賤妾略盡地主之誼。”
大沙漠的中心,風沙漫天。
一艘華麗又奇詭的船正快速的行駛在沙漠之上,船身長而狹,船頭和船尾,都有雕刻得極為細緻的裝飾,華麗的船艙四面,還懸著珠。
縱然是煙雨西湖上最是逗人遐思的畫舫,縱是月影籠紗,夜泊秦淮酒家旁的輕艇,看來也沒有這艘船華麗。
船艙里正擺著上好的酒席,一個獐頭鼠目的三角臉坐在主位上,旁邊卻坐著一個嬌俏可人的紅衣少女。
這二人正是頂著人皮面具自稱吳菊軒的妙僧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