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後面悠悠傳來一聲嘆息,一個優雅又斯文的聲音,道,“聽聞觀音娘娘是天下第一美人,在下冒昧前來,實屬唐突。”
龜茲王妃忽地一笑,她的一雙美目輕輕一轉,就透出一股嫵媚多情又高高在上的風姿。她自然就是石觀音。
石觀音的臉頰微紅,神態竟彷彿如同情竇初開的二八少女,“公子既已來了,為何不肯出來與賤妾相見?難道……難道公子竟不想親眼瞧一瞧賤妾嗎?”
屏風後的人悠然一笑,“觀音娘娘天人之姿,芳名傳遍天下,在下雖想見娘娘一面。卻只能是輾轉反側,求之不得。”
他所說的“輾轉反側,求之不得”,正是詩經“關睢”之中的兩句,亦是古往今來,最早的、最著名的情歌。上面兩句便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短短八個字,含義之深,實在比別人千句百句話都要深得多。
石觀音顯然已聽出了他話中的挑逗之意,她的笑容既瑰麗又絕豔,“既然如此,公子為什麼不肯走出來?”
那人卻嘆了口氣,信手撥了幾下琴絃,清凌凌的幾聲琴音更使得他的嘆息充滿了遺憾,“在下天生有疾,不能視物。天下第一美人在前,在下卻也是看不見的。既如此,又何必相見,徒增遺憾。”
屏風後的人自然就是原隨雲。
石觀音微微一怔,繼而儀態萬方的柔聲道,“難道公子來此,就是為了與賤妾說上幾句話?”
原隨雲輕輕一笑,“能如此與娘娘說上幾句話,已是許多人不敢奢望的福氣。”
石觀音竟咯咯的笑起來,“公子心智過人,想必鍾靈毓秀。能與公子靜夜長談,亦是賤妾的福氣。卻不知……公子想聊些什麼呢?”
原隨雲輕聲道,“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在下是否在不經意間打擾了娘娘興致?”
若說最喜歡英俊男子的石觀音對楚留香三人沒有想法,那是誰都不會信的。
胡鐵花既然做了駙馬,駙馬豈不正是要洞房的?而在楚留香等人不知道的時候,招了駙馬的大公主就已經在石觀音手上死的不能再死了,那麼,豈不是正是石觀音張冠李戴的最好機會?
石觀音嫣然一笑,柔聲道,“能與公子相會,已是意外之喜。談何打擾?只是胡鐵花新婚之夜,卻少了新娘子略顯不美。”
原隨雲撫掌一笑,道,“些許小事,在下早已安排妥當。娘娘無需為此憂心。”
石觀音對於胡鐵花僅剩的一點興致都沒有了,即使是楚留香也要靠邊站!因為她發覺屏風後的少年遠比胡鐵花楚留香重要的多!
對於石觀音這樣的女人,權勢總是比男人更重要的。更何況,如果是她想的那個人,那無疑會是絲毫不遜於楚留香的出眾人物,甚至比楚留香更有挑戰的多。
石觀音微微沉默了一瞬,才笑道,“公子知道賤妾的身份,賤妾卻不知公子的名字。這豈不是很不公平?”
原隨雲笑道,“在下從未有意欺瞞娘娘,娘娘不如猜上一猜?”
石觀音悠然一嘆,“年紀輕輕,目不能視。有膽有識,文武全才。賤妾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無爭山莊的少莊主竟會親來大漠。賤妾又是何許人,能得原公子一顧?倒教賤妾置身無地了。”
☆、第35章 當無花遭遇隨雲(十二)
長夜漫漫;浮香湧動。
龜茲王的夜宴正進行至最為喧鬧的時刻;外面突然大亂;馬嘶人喊;腳步奔騰。
接著就有人大聲驚呼;“火!有人放火!”
王帳內人人變色。楚留香皺眉放下酒杯,人影一閃就飄了出去。他要去看看他的朋友,洞房花燭夜,卻有人攪局;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
作為新房的帳篷裡什麼聲音都沒有;楚留香心中暗道不好;當下也顧不得尷尬;直接衝了進去。
新郎官胡鐵花正在喜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火紅的喜服,蒼白的臉頰;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還能說明這個人活著。
楚留香心下大駭,他一步就衝到了床前,“胡鐵花,花瘋子!”
胡鐵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朦朦朧朧道,“老臭蟲?”
楚留香一顆心這才放了下去,然後下一刻,楚留香臉色大變,“你……的新娘子,怎麼……”
喜床上附著了暗紅色的血跡,大紅色的喜燭和薄衾已都帶上了血紅的氣息。龜茲王的大公主早就已經沒有氣息了。
緊隨楚留香之後衝進來的龜茲王和琵琶公主面色俱都大變,龜茲王一把揪住胡鐵花的衣襟,大吼道,“你……雖然她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