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性的無家可歸。在離開真實投資後,他選擇了兩個看起來互相矛盾的行動方向。他買了一張去南非的票,那是他一直想要去的地方。這看起來很能體現他的個性,另一個舉動卻不那麼獨特,他應聘了一個正當工作,為Ink Taalservice編輯技術性文件。這是阿姆斯特丹一家小型翻譯和技術類出版社。Ink給了他一個錄用通知。路易斯請他們給予幾個星期的考慮時間,然後飛往開普敦。
南非當時的狀況非常緊急,黑人居住的半自治區發生了暴力衝突。但路易斯沿著海岸開車,從開普敦一直到德班,沿途帶上他看到的所有徒步旅行者,這個租來的小車簡直成了一輛公共汽車。有時候每個椅子都坐滿了人。搭便車的有非洲人國民大會(African National Congress)的組織者,他們向路易斯解釋俄羅斯戰勝美國的必然性。搭便車的還有黑人士兵,他們剛從安哥拉回來,T恤上寫著“我殺死了恐怖分子”。可能是他的外國人身份壓倒了他的白人身份,也可能是他對社會壓力和暗示具有天然免疫力,總之他在兇險中安然無恙,換了更加敏感的人,肯定會嚇個半死。當然,也可能僅僅是運氣幫了忙,政治仇恨的浪潮在他身邊繞了個圈但沒有走得更近。不管出自什麼原因,路易斯覺得危機中的南非其實非常好玩。人們友好熱情,自由地表達意見。鄉間景色美麗,城市看起來也很安靜。城鄉之交的波西米亞生活,他曾經經歷過,也是自由懶散,不被打擾。他待了三個禮拜,盤算著自己要不要回歐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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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信念如同福祉(1)
在媒體上看到的南非報道,和他親身經歷的南非存在巨大差別,這讓他印象深刻。在Ceskei有色人種居住區,路易斯來到靠近印度洋的聖約翰港小鎮,它在約翰內斯堡的正南方,曾是一個旅遊勝地。不過由於它當時屬於一個名義上獨立的黑人共和國,所以也沒有遊人喜歡去。大部分白人都逃了。路易斯開著車一路向前,有時候就他一個人。一群小孩從側面跑來,每人都把緊握的拳頭變成張開的手掌,反覆做這個動作。他懷疑這是某種政治暗號或在乞討。鎮子四分五裂,但非常舒服。印度洋很溫暖,啤酒便宜。後來他知道,小孩作出那些手勢是向他兜售一種南非煙——一種不可思議的菸草,只要幾分錢。這一切慢慢滲入路易斯的腦中,他開始思考,到底要不要留在那裡繼續晃盪?總有辦法能弄點錢生存下來,比如給外面寫寫關於革命的新聞報道。
他開車去了離小鎮幾公里遠的一個地方,有個白人在那裡有間小農舍,滿屋子的現代電器,還有高科技立體聲裝置。路易斯到那兒時,這個男人正飄飄欲仙,他把一塊磚掏空,做成了一個菸斗。
路易斯告訴這個毒品販子,伊麗莎白港的一個房地產經紀人建議他隨身攜帶一把槍。但路易斯卻把這話當成耳旁風,一路開到聖約翰港,還帶著一大幫搭便車的乘客,從沒受到什麼犯罪分子的侵犯。毒品販子對這個房產經紀人的話嗤之以鼻。他說,自己離家時從不鎖房門,犯不著帶什麼槍。“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相信這種偽劣故事。”他一邊說,一邊抽著大麻。
路易斯並不羨慕這個傢伙,但他知道,在這種半災難半天堂的邊緣地帶,你可以獲得很多自由,尤其當你對大部分人當作真事的想當然觀點毫不在意時。毒品販子在緊張局勢中過著輕鬆生活,這意味著某種最終成就,也是這條路的盡頭。第二天早上醒來,路易斯決定回阿姆斯特丹。許多年後,當他違反某些微小的商業倫理,從同事或合夥人那裡看到驚詫表情時(當然他很少留意這種表情),他會感嘆道,他們的視野怎麼如此狹窄,他們幹嗎要把事情看得那麼嚴重呢!
第二章 信念如同福祉
他一生都在追求一種自由、民主、受大眾歡迎的媒體……他們沒有辦公室,沒有收入,也沒有人為那一長串賬單付賬……他倆堅信事情很快就會有進展,這信念如同隨身的福祉,這信念也讓他們有理由贏得朋友的幫助。
民間傳說中的英雄往往在故事開頭就父母雙亡或被剝奪了繼承權,商人則是被炒了魷魚。路易斯·羅塞託在Ink的新工作,本是撰寫Fokker 100的資料,這是一種新型雙引擎噴氣式城際飛機。不過他剛在公司露面,Fokker計劃就給取消了。路易斯的運氣真是太好了。當初他在荷蘭自我學習時,阿姆斯特單五花八門的公共服務為他提供了生活保障;現在,荷蘭嚴格的勞動法又一次幫了他的忙:老闆若要隨便開除全職僱員,不可能不受損失。要解僱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