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部分(2 / 4)

小說:宋詞鑑賞辭典 作者:泰達魔王

垂虹。這垂虹是指垂虹橋,垂虹亭原來就建在垂虹橋上。這種突如其來的襲擊,天崩地坼的變故,使簷飛柱傾,垂虹亭蕩然無存,顯然不是當時實有的自然現象,而是作者有所寄寓。寄寓何種思想感情,從下片的描寫就可以一目瞭然。

五湖就是太湖,太湖中有客舟靠岸。這客人中顯然包括詞人自己。他們看到垂虹亭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怕群仙,重遊到此,翠旌難駐。”垂虹亭本來原是神山的故物,而蓬萊又是群仙遊居的地方,所以說是“重遊”。然而群仙有興,故亭不存,群仙若真的到此,宏大的隊伍將在何處駐足呢?而且,詞人對此事顯然十萬火急,憂心如焚。他焦急地手拍欄杆,想派善飛的白鷺前去送信,制止群仙前來,然而白鷺也因昨夜的重大變故遠遁沙渚。作者在這裡呼仙遣鷺,馳騁想象,打破了仙界、人間和動物界的界線,使這首詞的浪漫色彩越加昭彰。仔細推敲其中的類比相似關係,其中有所實指亦未可知。垂虹橋及亭本是北宋所建趙家故物,現在遭到突變襲擊,簷飛亭摧,而亭的原來所有者又想重遊故地,而此地又萬不可來,詞人為此焦急萬分。結合當時形勢,太湖吳江已為元軍掃蕩控制,而南京要員甚至包括皇帝欲到此避難的事情並非沒有可能。

這裡不是群仙的駐足之處,眼見星月滿天,宇宙茫茫,什麼地方是安全的避難所呢?“鼓雙楫,浩歌去。”暫且搖動雙櫓,高吟浩歌,四海流浪吧!作為難民,顛沛流離是其唯一的選擇,作為一種人格追求和生活道路,歸隱的思想無疑在這時已經瓜熟蒂落了。(姚宇光)

賀新郎

鄉士以狂得罪,賦此餞行

蔣捷

甚矣君狂矣!想胸中些兒磊塊,酒澆不去。據我看來何所似,一似韓家五鬼,又一似楊家風子。怪鳥啾啾鳴未了,被天公、捉在樊籠裡。這一錯,鐵難鑄。濯溪雨漲荊溪水,送君歸、斬蛟橋外,水光清處。世上恨無樓百尺,裝著許多俊氣。做弄得棲棲如此。臨別贈言朋友事,有殷勤六字君聽取:節飲食,慎言語。

詞人蔣捷生活在宋元易代的動亂時期,生卒年據胡適考證,當在1235—1300

年間,而此詞的寫作時間,則可從題下小序中看出端倪。小序說:“鄉士以狂得罪,賦此餞行。”在這裡,詞人稱詞中主人公為“鄉士”,即同鄉書生的意思,從這個稱呼上,可知詞人此時已經出仕。查蔣捷中進士的時間,當在宋度宗鹹淳十年(1274),而元兵於1276年即攻陷臨安,故詞人在朝任職的時間,充其量只有兩年。此詞或作於這兩年中。

蔣捷為詞,初學稼軒,宋亡入元后隱居山林,又轉學姜夔。此詞為詞人早年的作品,章法、句法和作法,都一本稼軒。全詞的開頭“甚矣君狂矣”,即從稼軒《賀新郎》首句“甚矣吾衰矣”化出,直指“鄉士”的錯誤,發唱驚挺,一似稼軒。接下來“想胸中”七句,分析“鄉士”狂妄的原因,也全用稼軒借典寫事的筆法,詞人先用晉阮籍借酒澆灑胸中塊壘的典故,喻指“鄉士”有憤懣不平之事;進而用韓愈《送窮文》中所說的“五鬼”──智窮、學窮、文窮、命窮、交窮,來比擬“鄉士”的不平;再用五代楊凝式善題粉壁被人視為瘋子的典故,比況“鄉士”好發怪論,最後得罪朝廷的遭遇。這三個典故的運用,非常形象生動地刻畫出“鄉士”富有才氣而與時俗乖違的性格特點,表達了詞人的同情與惋惜。上片的最後兩句“這一錯,鐵難鑄”,則是借典抒情,借唐代羅紹威“合六州四十三縣鐵,不能為此錯”的話,以及宋蘇軾“不知幾州鐵,鑄此一大錯”的詩句,明確指出“鄉士”犯了個大錯誤,呼應開頭的“狂”字,指責中有規勸,批評中有同情。總之,詞的上片指出了“鄉士”的錯誤,分析了他犯錯誤的原因,流露了詞人對他的同情、憐惜和規勸。

詞的下片寫詞人對“鄉士”的希望、同情和勸勉,寫法上仍然用稼軒筆法。“濯溪”三句用周處斬蛟悔過的典故,希望“鄉士”能以周處為榜樣,改過自新,重新揚起生活的風帆,投入到新的生活中去。“濯溪”和“荊溪”是詞人家鄉江蘇宜興的兩條小河,周處是宜興的故人,詞人用家鄉的景,家鄉的人去感染和說服“鄉士”,顯得尤為親切、得體,富有說服力。接下來“世上”三句,化用漢末劉備“欲臥百尺樓上”以諷刺許汜的典故,對“鄉士”的境遇表示了同情和憐憫,並對他的才華給予了充分的肯定。詞的最後四句寫詞人的臨別贈言,內容上逆挽“狂”字,對症下藥,富有針對性;情感上諄諄告誡,情真意切,一片鄉情,溢於言表。

此詞在藝術上學習辛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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