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情壯志。由於她的智慧、能力和勇氣,一直在鬥爭的風浪前行;也正是在不斷的鬥爭產生了做女皇帝的非凡理想。既然形勢逼迫她產生了這個願望,又真的坐到了龍椅上,她就沒想過再下來。她要做個歷史上所沒有過的女皇帝,而且要做一個過前代任何皇帝的一代明君。然而,當她坐到那個龍騎上時,她已是六十七歲的老人,她的龍椅還沒有坐穩,馬上就產生了繼嗣的問題。女人是沒有世系的,不管是讓兒子繼承還是讓侄子繼承,最終都要失去自己的位置。讓侄子接替做皇帝,大周雖存,但她卻是李治的夫人,死後要同李治葬在一起,埋在李家的墳墓。讓兒子繼承皇位,大周王朝立馬取消,她建立女皇天下等於曇花一現。
她勇經大膽地設想,把男性世系向女性世氏改,斷然把子孫們都改姓武。這樣,不管子孫接替還是侄子接替,都還是武周天下,她就是武周開國皇帝,就是女人做出的第一個王朝。她這麼做了,世俗認為太荒唐,即使改姓武的李旦,血管裡流的還是李氏的血液,一旦她閉上眼睛,變成武姓的太子,立馬會改成李姓皇帝。這讓武則天苦惱透了,毫無辦法總不能讓社會變成母系,都讓女人做皇帝吧她的女兒如真的做皇帝,恐怕李顯、李旦抵不上女兒一根腳趾頭。但她沒有這麼想,看來她也不是“徹底**者”。最終,既向男人投降,又向傳統投降,在狄仁傑等大臣的反覆爭執下,還是把皇嗣讓給了代表唐朝的李顯,代表男人的李顯。當時她就撫著狄仁傑的背說:“愛卿非朕之臣,乃唐社稷之臣耳”是的,這個問題自己無能解決。
但是,女皇仍然想掙扎。聖歷二年初,就是在立太子半年後,又賜太子顯為武姓,但這只是自我欺騙,現實的一切都在改變,向以往改變、恢復:新設官職除掉,改周曆為夏曆,激烈反對女人做皇帝的官員也都不再整治,擁護李唐的官員充斥朝堂,武周成了一個廢招牌,女皇成了唐朝的第四個皇帝,甚至成了李唐宮殿的值班人,等著真正的第四個皇帝來接替……
女皇改變不了這一切,她無力改變,她太老了,也無人幫她改變。所以,她也消沉了,消沉的表現是尋歡作樂。招來兩個小粉臉,加上一個“奉宸府”,吃喝、賦閒、欣賞歌舞、遊山玩水。朝野怎麼說她也不管了,怎麼罵她也不再生氣。白天,一群遊手好閒者陪她玩樂;夜晚,兩個小兒陪在她的龍慶邊,只要不把她的玩樂工具搶走,怎麼都好說。
後來,一個叫蘇安恆的大知識分子、大儒家連續向她的銅匭裡投稿件,露骨地教育她,讓她趕快退位讓權。開始的語言還滿柔和,僅為她設想武、李兩家將來的局面怎樣。武則天見他章定的好,又想到了她的子孫和諸侄的關係。就召見了他,知道他是冀州武邑縣的儒生,《春秋左氏傳》和《周禮》弄得滿熟,問他怎麼處理諸子與諸侄的關係,鬧了半天他只會背書,實際疑難也沒有高招好介紹。於是,便管了他一頓豐盛的宴席,打他走路了。但他仍舊要說話,再說話就不大客氣了,就只有勸她讓位了。這篇稿件是這麼寫的:
臣聞天下者,神光、武之滅下也,陛下雖居正統,實因唐氏舊基。當今太子追迴,年德俱盛,陛下貪其寶位而忘母子之深思,將何聖顏以見唐家宗廟,將何誥命以謁大帝墳陵?陛下何故日夜積憂,不知鐘鳴漏盡臣愚以為天意人事,還歸李家。陛下雖安天位,殊不知物極必反,器滿則傾。臣何惜一朝之命而不安萬乘之國哉'《資治通鑑》,卷o7,長安三年五月。'
女皇也知道嗣位是遲早的事,她不是已經明詔讓李顯接替了嗎?然而她不能在有生之年遜位,那就是自我宣佈武周滅亡,宣佈由她奮鬥幾十年建立的女人當政的王朝滅亡,她絕對做不到。你們彆著急,等著吧,等她死後再來恢復李唐社稷,那時她什麼也管不著了。但別想讓她睜著眼就來奪權,讓她看著武周王朝覆滅,只要她還能上朝,能上朝指揮百官、控制軍隊,誰想讓她退位都做不到。
神龍元年(7o5年),是武則天建立的大周王朝最後的一年,也是國唯一的女皇去世的一年。這年,因女皇病重不能視朝,張柬之復辟勢力乘其不奮動軍事政變,逼迫武則天退位,宣告大周王朝結束。
張柬之,字孟將,襄州襄陽人。少年時補進太學,後擢進士第,補青城縣丞,但一直很不得志。永昌元年(689年),武則天徵召賢良,同時受舉者千餘人,張柬之是其之一,這年他已65歲。入仕後被女皇授以監察御史,後遷鳳閣舍人,時因突厥默啜以女向大周求婚,女皇以武延秀娶默啜女,以解決民族糾紛。而張柬之思想頑固不化,也不懂民族關係,以華夏夷狄觀念阻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