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女生這邊報名的人寥寥無幾,連校運會要求的基本的人數都不到。
鄭思齊笑話他,“哥們兒,你這臉蛋可塑性很強,假髮一帶,胸口一墊,你擔憂的那些名額不就又多了幾個麼。”
鬧得那天李曉瞅著機會就使勁踹他屁股。
維拉想想還是報了長跑和跳高,她有168呢,而且耐力很好,應該不成問題。
李曉見維拉走過來,心裡覺得這個姑娘那走路的姿勢,真他媽好看得步步生蓮。又央著人姑娘報了短跑,維拉也不扭捏,想了想就答應了,短跑,即使不贏也不會丟人。李曉越看維拉越順眼,覺得這姑娘大方,跟班裡的不一樣,要是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說著,扭頭跟江洛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們這一群人,江洛倒是有點領頭的意味。
江洛轉著筆,看著已經坐回座位上的維拉跟顧容與討論問題的身影,挑眉,沒有說話。
“她是不是報了接力?”江洛漫不經心地問著。
“嗯。每人限報三個,接力不佔個人參加的名額。”
“把她安排到最後一棒。”說著補充了一句,“我參加接力。”
李曉激凸,“你說什麼!”拉過一邊的鄭思齊,“你丫重複一遍剛剛江洛說的話,老子好像耳鳴了。”
鄭思齊也是一臉驚訝,對著李曉的腰順時針就是一圈,“疼麼。”
“疼,那麼說是真的?”一會兒,少年反應過來,“靠,你他媽居然掐老子!”
江洛懶洋洋地靠到了椅背上,枕著手,閉眼,不理倆少年。
他從不參加集體活動,因為他不喜歡被人拖後腿的感覺,他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單槍匹馬。
只是,遇到了她。
自從報了名,維拉每天都會比以往起早半個小時出去晨跑,她是真的很認真地在對待這件事。
每天早晨,顧容與拉開窗簾的時候,都會探頭出去找那個輕快的身影。維拉笑著朝他擺擺手,少年唇邊的弧度加深,眼睛裡溫暖極了。回頭找了運動衣褲,下樓和她一起跑。維拉是對的,既然參加了,就要盡力。
在籃球場上,他跟維拉比過短跑,維拉雖然跑不過他,但也是差不遠的。跑長跑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女孩的毅力和耐力驚人。他喘氣的時候,這個女孩還是呼吸平穩。以前每年的暑假,爺爺都是讓他到軍營度過的,他自認不差的。只是對比起維拉來,確實,有些慚愧呢。
“你知道庫車嗎?就是天山下的那個小城。”維拉望著西邊,以一種眺望與懷念的姿態。
顧容與點點頭。
“來B市前,我就住在那。因為只有外婆一個人帶我,她年紀大了,找不到什麼活做。所以,我空餘的時間,都在幫人放羊。”維拉描述著,懷念了,那些騎在馬背上放羊的日子,歷歷在目。不苦,那是一生中那麼好的時光。
“因為我喜歡讀書,那是我放羊時候的消遣。你知道的,讀書的時候,總是會著迷,會忘了自己在做什麼。”維拉比劃著,“我經常弄丟羊,有幾次甚至連馬都丟了。可是沒有辦法,丟了得找回來,因為我們賠不起,我們要工作近半年,才能換回一頭羊。我跑過很多個山頭,去尋找那些羊。畢竟是人養的,只是淘氣的羊會跑,還好它們不會跑到深山裡,因為那裡太高太險,它們也去不了。只是有時候走的地方隱蔽了,我也是要跑好久才能找到的。因為怕外婆擔心,所以我得在天黑之前回到家,我只能加快腳上的步伐。”
那些日子,那些被夕陽的瑰麗染得無比秀氣的山巒,那些因為丟了羊而焦慮的日子,再也不能擁有。
顧容與看著她的側顏,看到她說起大山時那樣專注而信仰的神情,心是柔軟的。他也看著遠方,彷彿,就能跟那個姑娘看到同一個世界。可能就是很近的一年前,這個小姑娘還穿著軟軟的鞋,或許穿的還是裙子,戴著一頂寬沿的帽,它不是絲綢的,甚至可能是草帽,她手裡拿著一根鞭子,騎在馬上,年紀雖小卻又端莊,或許不該用端莊,可是,他想到的便是這個詞。她的面前是大靜大美的山巒,遠望了,那些綿羊就像是在青草中飛舞的蒲公英,而那個女孩,穿著紅裙子,像一朵不敗的花。
跟他從阿姨嘴裡聽到的女孩一點都不一樣,她原本該是一個天真的女孩子,而不是如同現在這樣,泰半參悟了世事。
可或許正是這樣的相似,她才成為經久以來,他身邊中特別的那位。
每兩個月,顧容與便會到監獄走上一趟,雖然監獄裡的人從未見過他一次,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