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炎腿腳不便,再加挺著個大肚子,走路一瘸一拐實在滑稽的很,但凌宇笑不出來,大概是夜涼的關係,他心裡很冷,甚至說,有些悲涼。
“你能不能等等我。”靠在一棵竹子上,凌宇耍賴地蹲下,伸出手,“我走不動了。”
“白痴。”
笑容僵在臉上,凌宇吶吶將手收回,枕在臂上,“你不拉我我就不走。”
以前無數次,他也是這樣蹲在角落,白衣凌亂,一雙眸子,彷彿能滴出血來,冽炎回過身,撩開他長髮,“你究竟想我怎樣?”
你是重羽軒,你也是凌宇,可你又不是你,不,你還把我忘了,現在,你想我怎樣?
“我想你吻我。”將嘴湊上去,凌宇輕輕閉上眼。
期盼中的親吻並沒送到,凌宇睜開眼的時候那襲墨衣已消融在黑夜之中,“真是絕情,”凌宇挑起眉,在臉上輕輕拍了下,“還有你,臉皮夠厚。”
回到房時冽炎已經睡下,凌宇很想在尚帶著些怒意的眉宇間親上一口——明明是你把我扔那裡,現在倒還有理由生氣了。凌宇挑起他下巴,嘆了聲氣,將鐵鏈牢牢鎖在床頭。
卻不知那雙黑眸,一直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
“凌宇呢?”
童子將熬好的粥遞上,小心翼翼地垂下眸,“君上之前說他要離開段時間。”儘管伺候魔帝百年,幾個童子對著冽炎時仍是心驚膽戰。當年魔帝光輝太盛,死在他手下的仙人數不勝數。仙界的小孩自幼便被恐嚇要是不聽話就會被冽炎魔尊吃掉。雖然此時的魔帝陛下大腹便便,形象大損,畢竟積威猶在。
感覺到凌厲的目光射過來,小童顫著聲道:“君上並未告知所去何地。”
冽炎動了動鐵鏈,知道以自己此時功力別想掙開,“你去慕天殿下的居處,就說我想晨星了,問他能不能讓晨星陪我幾日。”
童子當即變了臉,仙界誰人不知慕天殿下愛慕君上,慕天殿下雖性子溫順,但對這魔帝難免沒有怨氣,自己去要人準得得罪慕天殿下。
冽炎冷笑道:“放心,他不會為難你。”
關上房門,小童脊背已是一身冷汗,與這魔帝相處還真是折壽,也不知君上究竟看上他哪點。
慕天殿下很爽快地放了人,小童再次感慨君上昏了眼。“等會見著你父王,你要好好給他講,階下囚便要有階下囚的覺悟,別想著一天到晚勾引我們君上。”
“啪!”
小童傻在當地,他竟然沒看清怎麼回事就捱了一巴掌,“你……你……”
千晨星嘴角冷冷地扯了個笑容,“你們這些仙人,果然愚昧得令人憐憫。”
他身形不高,臉色更有種病態的蒼白,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吐出,卻硬是震得小童吐血不止。將袖子遮住手心,千晨星定下心神,“還不快走!”
那冰冷的目光,簡直是跟冽炎如出一轍,童子擦掉嘴角血痕,恭敬地低下頭,“是,是。”
怨恨
千晨星怎會不知,仙魔自古不兩立,偏偏凌宇一心一意向著冽炎,這些人只當魔帝暗地裡使了迷魂術,對他們兩父子可謂極為厭惡。
千晨星最受不了那些辱罵冽炎的汙言穢語,常常被激得爆發‘世界之軸’的能量,將周圍幾米整個撕成殘渣。凌宇整日都想討冽炎歡心,自不會對千晨星怎麼懲罰,死了親朋好友的仙人們卻越發怨恨這個少年,一旦抓住他,都是想盡辦法欺凌。
“我一隻手便可捏死你。”
耳邊傳來冷冷的警告聲,童子端正面容,終於不再放肆。
千晨星一直都覺得,冽炎安靜的時候最是迷人,陽光落下厚重的光影,像在他臉上鍍了層金子般的光澤。
輕輕推開門,看到手臂粗細的鐵鏈,千晨星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來了?”睜開眼,黑眸中有光彩一閃而過。
千晨星笑了兩聲,上前擦掉冽炎額頭上因運功而冒出的汗珠,“孃親,你功力恢復了多少?”
冽炎搖搖頭,“還是不行。”
當年誕子失敗時,冽炎所有力量都被腹中胎兒吞噬,只有洌風的魔力因未完全融合而殘餘了部分,若非如此,魔帝陛下也當真是廢人一個了。
“沒關係,我保護你就好。”千晨星立刻挺起胸膛,顯擺道,“剛才領我來的那個童子還想欺負我,哼,也不看看我是誰。”
冽炎並未吭聲,千晨星神色黯淡了片刻,難堪地摸摸頭,“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