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1 / 4)

小說:高野聖僧 作者:津股巡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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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得薄,身材顯得苗條,當然漂亮嘍。據說你們是受了訓練,故意語無倫次,說些沒譜兒的話;要裝得傻里傻氣、天真爛漫才夠格兒。我成天翻字典,查方塊字,耳朵裡聽的盡是深奧的大道理。所以你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那些莫名其妙、孩子氣的糊塗話,我聽了很高興,感到好玩,心裡得到安慰。逐漸發生了感情,疼起你來,不知不覺成了目前這個樣子。但是稚氣也罷,天真也罷,要是把胎兒……你聽著,要是讓政府知道了,就成了罪人。幹下這樣見不得人的勾當,還去吃她們的紅豆飯,喝得醉醺醺的,你太不知好歹啦。”

梓這話是悄悄地說的,但是聲音和手勁兒都越來越大。蝶吉並不把緋紅了的臉扭過去,只是倒吸氣似的顫動著嘴唇。

梓盯著她說:

“可憐蟲,我絕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正如我剛才說的,因為你什麼也不懂,我就毫不介意。你十九,我二十五,我是比你大七歲的哥哥。喏,我把你當成妹妹,你就聽我說吧。”

這下子梓想起來了。一個來月前的夜裡,他和蝶吉也曾在這個歌枕幽會。蝶吉拐彎抹角地一個勁兒問他想不想要娃娃。他只把這話當耳邊風,沒有放在心上。但在這裡仔細一問,松壽司那番惡言惡語,原來是有根據的,實在出乎梓的意料。他十分驚訝,目瞪口呆,憐惜之情油然而生。

蝶吉曾像發現了什麼偉大學理一般天真爛漫地告訴梓,她趕海去了,吵吵鬧鬧地亂走一氣,還喝了海水,可鹹啦。

她還說,小時淘氣,捱了罵,就從家裡逃出去,混到附近的雜耍班子裡,嘣嚓嚓、嘣嚓嚓地跳舞,追蹤的人竟認不出她來,撲了個空,就回去了。

她隨即問梓:

“我的臉現在還像醜女面具嗎?”

蝶吉就是這麼個脾氣。她還說,走在街上,如果覺得某人態度傲慢,她就撞他一下。梓規勸她道:

“糊塗蟲,要是把那個人惹急了,怎麼辦?”

蝶吉一本正經地說:

“他要是打算揍我,我就混到二十五座裡去,表演雜耍。”

梓對她簡直是一籌莫展。他認為,如今她已十九歲,總不至於相信那樣就能逃脫,但她不僅是嘴上這麼說說,確實稚氣未脫。

要是告訴她,墮胎就觸犯了刑法,她也壓根兒聽不懂。要是對她說,警察將把你抓去,關在監獄裡,她就又會回答說,我跑去混到二十五座裡去跳舞。真叫人沒辦法。

梓越是跟她熟稔,越瞭解到,她之所以這麼缺乏常識,完全是出身造成的。於是越發墮入情海。

蝶吉不但是他的恩人,兩人又是在梓所懷念不已的湯島結識的。自懂事時起,梓所眷顧、喜愛過的一切親人——姑表姐妹、姐姐,如今個個生離死別,下落不明。因此他把全部感情凝聚在同命人蝶吉一個人身上,對她產生了深切的惻隱之心,恨不得做她的替身。

湯島之戀(14)

當蝶吉把自己的身世向他和盤托出後,他更是別提有多麼同情她了。

梓覺得兩個人的身世有點相似。

蝶吉的母親原是京都一個家道殷實的商人的姑娘。正如淨瑠璃的詞句裡所說的:千里姻緣一線牽。她揹著父母,和土佐的浪人山盟海誓,私奔到這裡。那還是江戶時代呢。兩個人躲藏在根岸,過起小日子來。但趕上時世變遷,生活沒有了著落,女的就淪為仲之町的歌妓。她一方面每天到根岸去接待顧客,一方面對丈夫盡著妻子的本分。蝶吉就這樣誕生了。

由於她拉得一手好三絃,生下娃娃後還能照樣幹這一行。遇到老主顧,女僕就把娃娃帶到酒筵上,她放下三絃,掉過身去,敞胸喂娃娃奶。可是當蝶吉滿了週歲,好容易學會走路的時候,她父親卻在根岸的家裡一病不起。

又過了一年,蝶吉虛歲三歲了。蠣谷町的一位主顧,明知這位歌妓有娃娃,還替她贖了身,在濱町為她安置了一座房子,她就成了這個人的小老婆。於是,蝶吉過了兩年嬌生慣養的日子,也學會叫“媽媽”了。

誰知好景不長,米店街上,米價暴漲暴跌,行情不穩,蝶吉媽的那位主子大鬧虧空。他一敗塗地,沒有資本東山再起。這下子變得志小行卑,逼著蝶吉媽把為她贖身的那筆錢統統還來。

自從死別了根岸那位情夫,蝶吉媽已失去了對人生的樂趣,一味聽任命運擺佈。她乖乖地又到芳町去重操舊業。將家當變賣一空還湊不足那筆錢,所以把蝶吉送到仲之町的大阪屋去當藝伎,期限是十三年。

事先說好,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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